她只聽見鑷子觸碰金屬託盤的聲音,慢慢的,那疼意漸漸散去,可疲憊擾身,她在不知覺中睡去了。
在待她醒來,她眸光環過四處陌生的環境,最後,落在身一側的男人身上,他……為什麼會來?
“醒了?”那低沉的聲音穿過耳畔,
她看著陸謹南,那緊擰的眉目,總有一種是她無法揣摩的。
後來,他什麼也沒說,那樣凝望她的目光,像溫柔的海,彷彿要將她溺斃。
於是,她也什麼也沒說,怔怔的回望。
卻不知何時,他為她拂過頰邊凌亂的發,可他皺緊的眉心,仍未舒解,她知道,有一瞬,放下堅強的防備,和長袖善舞的面具,她也只是個孩子,脆弱如她,孟雪只感到喉嚨漫過一片苦澀,
更有一瞬,抑制住想哭的衝動。
他說:“別怕,有我在。”
她眼裡溼了,儘管她知道,他單獨找何翊,刺中了何翊的神經,也中傷了他的自尊。
可這一刻,她說不了他什麼。
他拂過她的發,拂過她的眉目,拂過她眼角的溼痕,可他指間是那樣溫暖,一寸一寸,拂去她心底的陰霾。
她被陸謹南送回了家,他卻告訴她:“你的腳最近沒辦法行動,醫生說一個月後拆石膏,這段時間由我照顧你。”
他甚至沒徵求過她的意思,便做了決定。
他也見著了她一臉詫異,陸謹南知道他市裡的那套公寓,先給了家桓暫住,他不是沒有其他房產,只是,有時,他想,在這個不到七十平米的房間,照顧她,她再也沒有理由推拒他!
“那你呢?”
果然,那女人道出了自己的不解。
“我什麼?”
“我是說……你住哪?”
“住這。”陸謹南環視:“你放心,我不會霸佔你的床。”
孟雪有些懵了,那他的意思是在她腳傷痊癒前,他要暫住她的家?!見他目光落在那張布藝沙發,她便心神領悟,他……不會睡沙發吧!
果然他驗證了她的猜測:“只能勉為其難了。”
勉為其難?!
她尷尬,臉都白了,他倒不在意,喊了她一句:“小柺子,以後沒有我,你該怎麼辦?”
孟雪取過一邊的枕頭,朝他扔了過去:“誰稀罕!”
他順手接住,放在了布藝沙發邊:“這麼快就給我準備好我的棲身之處啊,恭敬不如從命,我也就不客氣了。”
孟雪無奈的失笑:“你還真不客氣啊,陸總,陸先生!”./996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