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也不早了,再點休息。”他十足禮貌。
“好。”她訥訥應著。
“晚安。”
“晚安。”孟雪喃喃,結束通話電話,她看著方靜離開的方向,已是空蕩。月光在長廊裡摩挲起舞,竟也是如此悽美。
她返回病房,何翊低頭,想抽根菸,卻怎麼也點不起火光,她見他微顫的手指,已識破他內心的驚慌,儘管表面他是那樣平靜。
孟雪走上前,取過他手底的火柴盒。她知道他有個小習慣,喜歡收集各式的火柴盒。
他並不常抽菸,所以身邊幾乎不攜火機。有時,他安靜時,會一個人擦亮火柴,看著它一蹴而就的亮起,燃烈著濃烈的火光,就像飛蛾撲火,又有轉瞬即逝的悲壯。
他深吸,她坐在他身旁。
“你認識她?”何翊問,這場沉默,還是他先聲奪人。
孟雪將所有告訴了他,又問道:“現在該我問你,你怎麼認識她?”
“她是我初戀。”他笑了笑,倒有些從容。
初戀?!
女人眉心漸皺,她想起多年前,一個夜晚。方靜躲在她懷裡痛哭,告訴她,她做了一場噩夢。可她真沒聯想過,何翊正是她的心殤。
“那些年她表面過的很快樂,但是,她和我說,她忘不了你。”
“是嗎?”何翊的手指在空中愣怔了幾分:“她現在怎麼樣?過的還好嗎?”
“其實畢業以後,我也好多年,沒和她來往過。不過,據我所知,她已經是一名警察。生活你應該不用擔心。而且,她本來就是個樂天派的女孩,也正因如此,我和她才那麼要好。”
“那就好。”何翊了了幾句,捻熄了手底的煙。
孟雪隔著灰白的煙霧,看著月下那張臉龐:“那你呢?你沒什麼要說的嗎?”
至少,這七年裡,他竟沒讓她看出一點破綻。
他笑了笑:“都分開這麼多年,還有什麼好說的。”
他極其的冷靜,才讓孟雪擔憂。
“……”
“她過的好就可以了。我現在也只是個瘸子,對她早就沒什麼想法了。”何翊唇角一揚,
她沉默了,何翊說:“這麼晚你還不回家?怎麼,要陪我一起睡啊。”
孟雪一嘆:“你是不是要休息了?”
“嗯。”何翊喃了句,
孟雪知道他只是想一個人靜靜,她也知道,他和方靜之間,她不便再說些什麼,至少,對於當事雙方來說,都是一個不能觸碰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