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看了一眼恨不得吃了他的顧玉,有些無奈道:“我不是說謝橘年不好,她很好,只是……我已經娶妻了你懂嗎?你也別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當初的事情誰都不想,每個人都有糊塗的時候,當初那件事也只是個意外,現在不僅是我,她也是半點這個心思都沒有。”
就因為這件事,他還真覺得顧玉是個值得交好之人,要換成了別人之前聽說謝橘年和他之間的事情,只怕早就厭棄謝橘年了,這人倒是沒有人云亦云,“你說你也是的,怎麼早些沒將你的心思告訴我,要是我知道了,定會想辦法撮合你們的,謝橘年……她現在是個好姑娘了!”
顧玉更怏了,“我,我哪裡想得到這一茬?之前我還不是想著就算是想要提親也得告訴我祖父才行,打算在宮裡頭好好當差,讓我祖父高興高興,等著東陽伯回來了之後要我祖父去提親……唉,你說這怎麼辦才好?”
他只覺得自己能為謝橘年豁出性命去,可皇上的聖旨都已經下了,不是他豁出命去就有用的。
他一屁股坐在太師椅上。
沈易北也挨著他坐了下來,“這件事好像沒有轉寰的餘地了……”
顧玉瞥了他一眼,見著他眉眼之中好像真的沒有很高興的神色,這才掏心掏肺道:“我是真的喜歡她,她和別的姑娘都不一樣,那些姑娘像木偶似的,也就她像是活生生的人,我覺得她給你當姨娘實在是委屈了,你說皇上到底是怎麼想的?就算是真的要撮合你們,也得給她一個平妻的位置啊!”
沈易北的笑容之中有些無奈,“就算是當平妻,也是委屈她了!”
謝橘年那樣的人便是要戴鳳冠披鳳襖的,嫁給他實在是委屈了,他身上揹負的東西太多,不可能將所有的感情都放在兒女情長上。
更何況如今他對謝橘年並沒有男女之情,是真的沒有,還是因為當年對宋雲瑤有所承諾而苦苦壓制自己內心的情感,這個時候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顧玉也跟著苦澀笑了起來,“事情已經成了定局,說這些也沒用,罷了罷了不說了,不過今兒可是將話放在這裡,以後你得好好待她,不能叫她受委屈,要是叫我知道她受委屈了,我還會衝到長寧侯府再打你一頓的!”
得,這這話說的他好像打的過似的!
“放心,我不會讓她受委屈的!”沈易北鄭重點頭大洋,這件事上是他虧欠謝橘年,以後不能虧欠更多了,“不過就謝橘年那樣的性子,只怕也沒誰能叫她受委屈了,她比你想象中厲害多了,就像是一隻帶刺的刺蝟似的,你對她好,她就會將自己柔軟的一面展露出來,要是你對她不好,對著的你的就是一堆刺!”
顧玉這才放心,索性站起身來,“走,陪我借酒消愁,把週六計他們幾個爺喊著,我做東,咱們到怡紅院裡去喝酒去,不醉不歸!”
可沈易北剛站起來,他就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忙道:“不行,你馬上就要娶橘年了,不能去怡紅院那種煙花之地,那咱們去尋味樓,去尋味樓不醉不歸!想吃什麼吃什麼,想喝什麼喝什麼,今兒咱們都不能豎走出尋味樓的大門!”
等週六和季七趕去尋味樓包廂的時候,這沈易北和顧玉已經喝上了,不是平日那種一小杯一小杯的喝酒,而是上了大碗,旁邊擺了幾罈子上等的女兒紅!
這架勢可是將週六嚇到了,“你們倆這是怎麼了?即特別是你,顧玉,幾天沒見你怎麼像個滿肚子心事的小老頭似的,喝酒的時候眉頭一蹙一蹙的,該不會是心疼酒錢吧?要是心疼酒錢,今兒晚上的酒氣我來付!”
顧玉也沒心情和他嗆嘴架,直接要小二拿了兩個碗,幫他們把酒滿上了,更是揚聲道:“喝起來,方才我和易北說了,今兒晚上咱們四個誰都不能豎著出去!”
週六有些慫了,“照你們這個喝法,我可陪不住!”
顧玉可不管他的,已經將碗塞到他手上了,這下子他不喝都不行了。
沒過一會兒週六可見識到了顧玉和沈易北的厲害,顧玉的酒量已經算是很好了,可還是敵不過沈易北,沈易北一碗酒下肚眉頭都沒皺一下。
幾碗酒下肚,顧玉便是又哭又笑的,“……別人都羨慕我一出生就被請封為興國公府的世子爺,可卻沒人知道我娘生我難產而死,這興國公府世子爺的位置是用我孃的性命換來的,這我寧願什麼都不要,只要她好好活著就是了。”
“還有祖父,眾人都說祖父疼我疼得像是眼珠子似的,我也知道,但我更知道祖父一生戎馬,一到換季一到下雨天時候,這身上就疼得厲害,身上哪哪兒都是傷口!”
“祖父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能夠歸隱田園,在山腳下建一個小院子,天天養養花散散步唱唱戲就夠了,可為了我,他老人家一大把年紀了,還得在京城,為了我的親事,為了我的差事,他一刻都不敢放鬆!”
說著說著,他的音調就變了,眼眶也紅了,他委屈啊,是真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