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不回答,她赤著腳向陸言的方向走了幾步,站立在距離她不遠的地方,伸出手在她的眼前揮了揮。
“嗯?什麼?”陸言回了神,看到她離她這麼近,眼睛無處安放,不經意間看到了她赤腳踩在地板上,皺了眉。
“我說,我們要怎麼才能夠離開這裡出去?”
“你先把鞋子穿上。”她並沒有直面回答盛歡的問題,而是拉過她的身體坐到床邊,蹲下身子給她將鞋子穿上。
這一系列的動作她坐起來十分順暢,就好像已經這樣做了好久一樣。這一幕看在盛歡眼裡,心裡很酸,她吸了吸鼻子忍住想要哭的衝動沒出聲。
陸言自然是沒察覺到她的異樣,等她站起身的時候盛歡已經恢復了正常。她從旁邊的櫃子裡拿出了一套衣服,是她平時不想回去的時候,放在這裡的換洗衣服,讓盛歡穿上。另外還給她的臉用頭巾給包住,整個人裹的完全看不出是盛歡原本的模樣。
因為醫生不準盛歡出院,所以兩人是偷摸著走人的,陸言帶著盛歡小心翼翼的避過人群,從應急通道溜了出來,等醫生髮現的時候,她們已經打車到了墓園。
“程陽,我來看你了,你知道嗎,我已經幫你報仇了,那個女人進去了,我終於可以來找你了,你不要覺得我膽小,我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了,說不定早點去找你,我們可以一起投胎呢。”
盛歡坐在墓碑旁邊,腦袋輕輕地靠在上面,然後好像真的在和程陽說話一樣。
陸言看見眼前這一幕,傷心的轉過頭去,她早就知道盛歡的打算,可是她還是答應了將人帶了過來,或許比起在這個塵世間受苦,盛歡更加喜歡和程陽一起共赴黃泉。
“你記不記得當年你說過要娶我做你的新娘子,我當時沒答應,可是現在我改變主意,願意答應你了。程陽,你一定不要忘記了我們的約定好不好。”
盛歡繼續絮絮叨叨的說,鵝毛大雪在天空之上飛舞,然後一層又一層的蓋在盛歡的身上,之後盛歡的聲音越來越弱,她整個人都被埋在雪裡,陸言一個人背對著她流淚。
陸言想起了自己失去白落彥的那天,她似乎也是這樣悲痛欲絕,可是最後她卻活了下來,盛歡想要和程陽一起長眠於此,她不贊同也不反對,卻不會干擾盛歡的選擇。
事後陸言處理了盛歡的後事,她火化了這個女人,然後將骨灰直接放進了程陽的墓中,墓碑上的名字也由一個人變成了兩個人,下葬的那天,只來了幾個人,盛家父母、秦牧深和秦家人,還有事務所的人。
他們一起聚集在這個地方,將那個經歷過很多苦痛的女人送走,陸言在心中祈禱,希望盛歡下輩子能和程陽一起,一輩子幸福安康,遠離那些痛苦。
那天的白雪就好像是祭奠盛歡和程陽一般,別當天雪很厚,可是第二天就化為烏有,陸言不知道這個世界是不是有神仙,不過她希望有,也希望能有神仙聽見她的話,讓盛歡下輩子一輩子安康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