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七里起床時,桌子上的早飯已經涼了大半了。她掀開被子,走下床,在衛生間裡草草洗漱完畢,走到客廳裡,用手碰碰盤子,溫溫的,又掀開了飯菜上的蓋子,發現菜都變得軟踏踏的了。
“說過多少次了,又沒有放在鍋裡溫著。”劉浩森已經不在屋裡了,陳七里還是忍不住,嘟囔了幾句,也不管涼不涼的,拿起筷子就往嘴裡塞。
劉浩森平時大大咧咧的,做飯總是會做很多,連今日早飯也是。陳七里總說浪費,覺得倒了怪可惜的,乾脆強撐著,把所有的飯都給吃的一乾二淨。
“嗝。”吃完飯後的陳七里抹了把嘴,拍拍肚子,熟練的把碗筷收拾起來,洗乾淨後放回了原處,又看了看錶,估摸著快到上班時間了,進屋開始換衣服。
臥室裡面,放著一面大的穿衣鏡的。陳七里脫掉衣服,注意到鏡中自己水桶般的腰身,和肚子上層層的贅肉,捏捏肚子,嘆了口氣。
其實不只是劉浩森做飯做多了,就連平時家裡吃飯,父女倆搗蛋挑嘴,不吃後剩下的,都被陳七里攬到自己這裡,全部吃的一乾二淨了。時間長了,也就胖的不成樣子了。
“紅藕香殘,玉簟秋……”陳七里一面換著衣服,一面轉動身體,情不自禁地唱起了當年的歌曲,恍惚間,自己又成了當年那個少女,站在舞臺上,望著臺下一張張熱切的面龐,昂著腦袋,唱出最動聽的歌來。
“獨上,獨上蘭舟……”陳七里唱的興致正濃,唱到*處,卻突然一時沒了聲音。
“啊,啊!”她扯著嗓子,一張臉漲得通紅,努力嘗試了幾遍,卻始終發不出那個音調來,幾遍無果後,終於放棄了,耷拉下腦袋,頹廢起來。
“歲月不饒人啊,我還是老了。”陳七里自嘲的笑笑,又望向梳妝檯上的一個盒子。那盒子裡放著的,是她離開部隊後,曾經文工部的戰友們,寄給她的信件。
由於當年陳七里的離開,歌唱者的名額空了出來,團裡原本作為她替補的姑娘,也因此代替她,去了中央表演,並得到那裡領導的賞識,直接進了中央下屬,變得小有名氣起來。後來在機緣巧合和下,認識了一個高幹子弟,兩人結了婚,擁有了一個非常幸福的家庭和孩子,生活美滿。
戰友們在來信中,都替陳七里打抱不平,說,要不是陳七里為劉浩森退出,現在半點的榮耀,哪裡輪的上,那個女人的份。
陳七里心中,要說沒有遺憾,是不可能的。只是既然,當初是自己選擇劉浩森,選擇了家庭,就斷斷沒有後悔的道理。
提到劉浩森,陳七里停頓了一下。才發現近日劉浩森都神神秘秘的,連自己都不知道他在忙些什麼,往往都像今日,一大早就走了,直到自己下班來,家裡還沒他的蹤影。
“過幾天,就到了結婚紀念日了。當初說的信誓旦旦,可現在看他,就跟個沒事兒人一樣。”陳七里又忍不住抱怨一句,嘆了口氣,認命地收拾東西,出門上班了。
“咱閨女快回來了,交代你的事情,千萬別忘了。別又跟上次一樣,兩手空空的,弄的多不好看。”
陳七里不甘心,又忍不住,給劉浩森打了個電話。她嘴上說著閨女的事情,心裡卻盤算著,不知道怎麼,才能把結婚紀念日的事情,順口給劉浩森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