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病了,他們說她有病,就是找不到治療的方法。”
女子生病了,女子害了相思病;喜你成疾,藥石無醫的那種。
女子同這病一樣,有個很婉約的名字,喚蘇夏,輕輕柔柔的,如同她現在,給人的印象一般,亦如同,提到那個男子,她心中的反應一般。
“商珞璘。”這日蘇夏旁邊沒了人,她又把頭擱在桌子上,眼神渙散,下意識的,捂著嘴,一遍又一遍,反覆呢喃著那個人的名字,念著念著,像得了蜜糖的孩子,痴痴的笑了起來,抬手摸一把臉頰,又是一手水痕。
“呵。”蘇夏看著手上的水漬,已經習以為常,毫不在意的笑笑,想起那個人來,又彎了眉眼,全然不顧散亂下來的頭髮,蜷縮著趴在桌面上,低聲唸叨著。
“商珞璘,商珞璘……他的名字,可真好聽。”
珞與璘都是美玉的意思,蘇夏一直喜愛他的名字,覺得怎麼念,都是念不夠的。尤其是,在知道他名字的含義後,更是覺得人如其名,這名字配他恰如其分,如獲珍寶地,把他的人連同名字,一起高高供奉了起來。
“夏夏,夏夏,該吃飯了。”蘇夏的母親走到門前,又靈敏捕捉到了屋內低笑,準備敲門的手挺住,半天,等心中的酸澀過去了,才繼續手中的動作,不停地喊著蘇夏。
“我不吃!媽,我不餓!”蘇夏聽出母親的聲音,乖巧著回應了一句,又痴迷地撫摸著手中的照片,把臉輕輕貼上去蹭蹭。
“真不知道……他有什麼好的,這都十幾年了,把你,折磨成這副模樣。”
蘇母對蘇夏的言辭自然是無視的,輕手輕腳開啟了房門,注意到書桌前入迷的女兒,抬起頭,掃視了一眼牆上密密麻麻的獎狀,和牆頭的證書,拿圍裙擦擦眼角,看著燈光下瘦骨嶙峋的女兒,鼻子又是一酸。
“聽話,夏夏,吃飯吧,你不胖,真的不胖。商珞璘,那是和你開玩笑的。”蘇母緊緊閉上眼睛,咧嘴笑著,俯下身,扶著蘇夏的肩膀,感受到她肩頭的骨頭,聲音不自覺哽咽了起來。
“哎呀,媽,我的好媽媽,我又不是為了商珞璘,才減的肥,大家都說我胖。而且,我是真不餓來著,你不是也說,女孩子要控制體型,管住嘴嗎?”
蘇夏注意到母親吸鼻子的聲音,側過臉,露出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對母親撒著嬌,展示著“我很好”的狀態。
“可是……”可是,你已經很久,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了。
蘇母剛吐出兩個字,發現蘇夏眼中的畏懼,趕緊把剩下的話憋住,嚥了回去,也強撐起一個笑容,點點頭。
“等你想吃了,就告訴媽媽,媽媽給你熱哈。”蘇母輕聲交代了一句,視線定格在蘇夏手中的照片上,久久不能移動。
蘇夏手中拿的是一張集體合照的,她與商珞璘都在上面,蘇夏只顧著看上面的商珞璘,一如蘇母只顧著看上面的蘇夏。
當時他們正是中二病氾濫的年齡,那時的商珞璘留著寸頭,精神奕奕的模樣,在一群毛頭小子中很顯眼,蘇夏也同樣好認,留著學生頭,圓滾滾的身材,胖胖的臉蛋,在一班學生中格外突兀。
那時候的蘇夏是胖的,只是經常傻笑著,沒有什麼煩惱。
“早知道,那時候,我就不給你選這個班了。”
蘇母一下又一下梳著蘇夏的頭髮,看到那行字型,眼圈泛紅,心中默唸著,追悔莫及。
其實拐過來,蘇母最喜歡的,就是蘇夏那時候,至少,她還擁有她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