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顧著她愛他時的眉眼,回想著她死生不復相見時的決然,妄想著她回來在這棟房子懶懶穿梭的身影,跟他生氣,跟他撒嬌,蹙著眉挑三揀四,對著他頤指氣使……
是凌遲,也是救贖。
如今,妄想成真,他唯一能做的,是牢牢抓住她。
厲庭深靜靜看著她沉睡的嬌顏,漆黑的長眸微闔,岑薄的唇輕輕落在她挺俏的鼻尖,再睜眼,他的眼角泛著淡淡的紅。
幸虧她還愛他,幸虧她還肯退讓。
輕吻帶來的微癢讓葉清秋精緻的眉動了動,她窩進厲庭深的懷裡,鼻尖在他的胸膛蹭了蹭,又沒了動靜。
樣子略帶嬌憨。
心頭驀地又被溫熱綿軟的東西填滿,他唇角微微扯了扯,沒敢再動。
*
九點,葉清秋醒來,床上只有她自己,伸了個長長的懶腰,嘆一口氣,側頭看了看窗外的天色。
灰黃色布貼紗窗簾是她親自選的,臥室的色調是冷灰調,夾帶著的暖黃色恰到好處的起到了中和作用。
記憶裡適合厲庭深清冷的灰,夾雜著柔和的暖,這是屬於他們兩個共同的空間。
她終於是闖進了厲庭深的世界,逐漸滲透融合其中。
她從小到大的執念,近乎偏執。
她終是贏了。
贏得了那個男人對她近乎偏執的愛。
她贏得慘痛,所以她更該把幸福加倍討回來。
房門被輕輕開啟,她轉頭,看著緩緩朝著她走過來的男人。
身姿修長,眉目俊朗。
有一瞬間,她忽然透過眼前這個成熟俊美的男人,看到了那一年……
那個十五歲的俊美少年,瘦瘦高高,清清冷冷地站在叔叔的靈堂前,看她的第一眼,帶著淡漠和不知名的防備。
而她,從靈堂一路追著他到客廳,追到他終於承認愛她……
整整十二年。
從門口到她身邊的距離,從十五歲到二十七歲,盡在恍惚間。
“在想什麼?”
她被男人從床上拉了起來,趴在男人肩頭,任由男人給她套上睡衣的披肩,低沉的嗓音飄進她的耳蝸。
她側頭,看著男人乾淨的耳背,手爬上他的肩頭,指尖穿過他的短髮,觸到他的耳肉,紅唇在他耳邊呵出溫熱的氣息。
“餓了。”
厲庭深頓了一下,側頭,將她披散的頭髮攏到一起在腦後紮成一個馬尾,溫熱的大掌撫著她纖細的脖頸,俯首就給了她一個密密麻麻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