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唔~好勒,總算可以歇一會兒了。”
凡爾賽宮的大門往西,是一大片平整的空地,馬車伕皮姆歡快地哼著小曲,駕著馬車很是輕鬆地來到這片空地停下,隨後便放鬆地伸了個懶腰。
他穿著一身嶄新的黑色禮服,湊近了還能聞到熨鐵燙出來的毛皮焦味,頭上的禮帽雖說看上去就很不合適,比他的腦袋小了整整三個帽號,但不細究的話也還算得體。
雖說這樣的打扮在任何一個夫人的沙龍上都會遭人恥笑,但是對於一個馬車伕來說,這無疑是相當豪華的制服了。
皮姆雖說並不喜歡這套衣服緊緊勒住他脖子的感覺,但他還是十分享受穿著這套制服駕駛馬車穿梭在巴黎的街道上。
因為這可是彰顯著,他是黎塞留公爵的車伕,在皮姆看來,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成為公爵的車伕。
將馬車在空地停穩之後,皮姆也很是悠然自得地掏出煙槍開始吞雲吐霧起來。
對他來說,這一天的工作就算完成一半了;駕車的四匹馬兒在出發前就已經餵過食,他也沒有別的事要做,只需在這裡睡上半天懶覺然後在凡爾賽宮門口等候黎塞留公爵離開宴會即可。
皮姆半躺在駕駛位上,給自己調整了個最舒適的姿勢,而後就閉上眼睛準備睡個安逸的回籠覺。
然而,就在皮姆剛閉上眼睛眯了十幾分鍾之後,他頓覺馬車一陣劇烈的晃動,差點沒把自己給抖飛出去,緊隨其後的則是一陣馬兒尖叫的嘶鳴聲。
他連忙從睡夢中驚醒,坐起身,睜眼看向前方,只見最右側的一匹黑馬不知怎得發起了瘋,正揚起蹄子想要踢踹旁邊的一位年輕紳士。
那年輕的紳士看上去被嚇了一跳,正驚慌地躲避著馬蹄。
“我的上帝吶!”
皮姆兩眼一瞪,趕忙驚魂未定地跳下馬車,拼命拽住那黑馬的籠套,同時衝著那年輕紳士大喊道:
“先生!您快躲開點,這畜生不知道怎麼發瘋了。”
說罷,皮姆更加用力地拉住這黑馬,同時伸手把座位上的馬鞭取了下來毫不猶豫地抽打在馬背上,口中也罵罵咧咧地大喊著。
直到好一會兒過後,這馬匹才終於被皮姆制服,安安靜靜地走回去和其他三匹廞馬站在一起。
“呼,呼,這畜生,真該死。”
皮姆往地上啐了口唾沫罵道,同時心有餘季地抹了一把冷汗,十分不安地看向剛剛險些被踢傷的那位年輕紳士,聲音有些發顫的問道:
“尊敬的先生...您,您沒事吧?我真的很抱歉...”
雖說皮姆只是一個拉車養馬的馬倌,但他可是知道,能在凡爾賽宮附近行走的那都是無一例外的貴族名流。
尤其是對方這一身打扮,皮姆雖然說不出個門道出來,但他覺得這看上去就是大人物的服飾。
儘管對方似乎沒有受傷,但他肯定是被剛剛那匹黑馬所驚嚇到了,一想到這一點,皮姆就更加不安了,極度忐忑地想道:
“我的老天,如果公爵大人知道了這事,我的這份工作豈不就是...上帝啊,那我一定會搬到貧民窟去的。”
那名紳士皺起眉頭瞥了一眼剛剛的馬匹,很是不滿地哼了一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