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帶回讓·杜巴利。」
法爾科內伯爵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就像是個重症的麻風病人一樣。
書房內的笑聲戛然而止,連帶著那方才還充盈著的歡悅氣氛也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黎塞留公爵那充滿褶皺的眼皮勐然跳了一下,而後顫顫巍巍地坐回自己的椅子上,抬頭問道:
「發生什麼事了?杜巴利不在那座府邸裡?」
莫普大法官臉上的笑容也瞬間消散,靜靜地看著法爾科內伯爵,等待他的回答。
由於那次發生在凡爾賽郊外的襲擊事件,莫普大法官本就對黎塞留公爵是否仍然具有合作價值產生了懷疑。
如果這一次沒能把握住這個機會對那個該死的波拿巴進行致命一擊,那莫普大法官就不得不重新審視與黎塞留公爵的盟友關係了。
法爾科內伯爵低頭站在原地,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組織著語言,而後將整件事的經過複述給了面前的二人。
「該死...該死,該死的波拿巴!」
黎塞留公爵雙手撐著腦袋,額頭也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似是自言自語地說道:
「我們被擺了一道,我早該想到的這一層的。不行,杜巴利絕對就在那座府邸之中,必須要把他弄出來...」
說罷,黎塞留公爵求助地看向莫普大法官,沉聲說道:
「大法官閣下,我需要司法宮的幫助,有沒有任何方法能讓我們有權搜查那座大使館?」
在聽完法爾科內伯爵的陳述之後,莫普大法官的臉色已然是一片冰冷,就好像剛剛和黎塞留公爵談笑風生的是另一個人。
「你應該明白,公爵閣下,任何針對外交使館的司法行動都得經過外交部門批准。」
莫普大法官斷然搖頭說道:
「而外交部是誰的天下,想必我就不用說出來了。」
「嘁...」
黎塞留公爵捏緊拳頭,咬牙問道:
「特殊的方法呢?例如特別授權之類的。」
莫普大法官仍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冷聲說道:
「恕我直言,為了這種事情動用特別授權法桉只會讓我授權自己從大法官的位子上滾下去。」
「莫普,我需要你的幫助。」黎塞留公爵親自起身走到莫普大法官身前,握著他的手說道:
「這是為了我們共同的利益。」
「共同的利益?我看未必吧。」
莫普大法官卻是直接甩開了黎塞留公爵的手,毫不留情地說道:
「我可沒有摻和到那樁愚蠢的襲擊事件中去,這是你的私事。而且我得提醒你,公爵閣下,相比於那個叫杜巴利的人,你現在更應該關注的是那座該死的科西嘉大使館。」
黎塞留公爵頓了一下,而後面容苦澀的點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