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日,下午七時
夜色漸臨,月黑風高
巴黎軍校的騎士廣場上,寥寥幾根煤油燈柱立在廣場邊緣,微弱的燈光將五百餘人的影子映成一片漆黑。
這五百人多人皆是清一色的學員士兵制服,左腰佩戴軍官長劍,右腰插著制式手槍,所有人面容嚴肅,屏息凝神著,儼然一支嚴陣以待的精軍。
廣場之上也頓時生起一股肅殺之氣,那些無關的學員們撞見這氣勢連圍觀的心思都沒有,連連加快腳步趕忙離開了騎士廣場。
儘管廣場上人頭攢動,但並無任何閒雜耳語,眾人都緘默著望向臺上的夏爾·波爾納巴,已然預料到了此次事態的不一般,正等候著這位首領的發話。
發言臺上,勞倫斯對身旁的路易王儲和查理公爵點點頭,掏出懷錶看了一眼。
雖說勞倫斯下令要求在兩個小時內集合,但僅僅不到一個鐘頭,二十一期學員營與夏爾幫的全體成員就已在此集合完畢。
這支由預備役軍官組成的部隊不論放在哪裡都絕對算得上一支精銳軍隊了。
見人員已經基本到齊,勞倫斯也不再磨蹭,上前一步沉聲道:
「諸位,十分抱歉打擾了各位的休憩,但我等作為巴黎軍官學校的一員,如今正面對一場前所未有的奇恥大辱。」
眾人全神貫注地聽著,即使那些高年級學員也從未遇到過這樣的情況。
勞倫斯環視眾人一週,攥拳恨聲道:
「無恥的伊薩克伯爵公然綁架了我們最為親密的同伴、公正無私的學聯會主席,鞠躬盡瘁的幫會組織人,貝爾蒂埃先生。」
此言一出,滿場皆是一片譁然,眾人儘管沒有出聲,但他們臉上的震驚也足以說明這次事件的始料未及。
貝爾蒂埃在幫會內以及同期學員內都具有很高的聲望,特別是那些得到助學金資助的學員,更是將這份功勞直接歸在了夏爾與貝爾蒂埃兩人身上。
他們萬萬沒有想到,那個伊薩克伯爵竟然將這位頗受敬重的學聯會主席強行帶走了。
在簡單地述說了伊薩克伯爵的行徑之後,臺上的勞倫斯緊接著振臂高呼道:
「這是一次挑釁,更是一次羞辱,是公然對我等軍校學員尊嚴的踐踏!我們是神聖計程車兵,是王國的衛士,伊薩克伯爵究竟有何等權力與膽量竟敢綁架一位不可侵犯的軍人!這樣的侮辱,我夏爾·波爾納巴絕不會接受!」
激盪的言語迴盪在眾人耳邊,同為軍校學員的身份認同感將眾人連結在了一起,不少人都一齊攥緊了拳頭,頗受這番話語的觸動。
他們都以軍人的身份而自豪,以身上這套制服為驕傲,縱使對方是一位伯爵,他們也不能接受對方如此放肆的囂張行徑。
不過,同樣也有相當一部分學員臉上滿是猶豫不決。
他們大抵都猜到了夏爾·波爾納巴此番話語的意思,就是要帶領眾人直接對抗伊薩克伯爵。
先不說這樣的行為必然會將一位實權伯爵給得罪到死,單單是在學校內部,校委會肯定是沒有授權此次行動的,這一切大機率是夏爾·波爾納巴的自作主張,如果貿然追隨他的話,說不準還有被軍校清退甚至牢獄之災的風險。
況且伊薩克伯爵本來就是夏爾·波爾納巴自身招惹來的,自己真的有必要追隨他去對抗伊薩克伯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