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丁老夫人這邊,卻也沒有什麼要緊事,只是陪著閒坐。
丁老夫人忽問起丁璨和陸嘉月從雲貴一路北上回京時的情形。
陸嘉月記憶猶新,將自己與丁璨二人一路上同遊的景緻,一處一處的講與丁老夫人聽。
江城登黃鶴樓,杭州遊西湖,金陵小住,曲阜拜孔子廟,濟南賞趵突泉...
陸嘉月細細說來,丁老夫人聽得頗有興致。
偶爾悄悄看小兒子一眼,笑容中別有深意。
半日過去,晚上又是陸嘉月和丁璨陪著丁老夫人用過了晚飯。
陸嘉月先回去,丁老夫人留下了小兒子。
屋裡沒有旁人,丁老夫人便笑道:“我已經替你掌過眼了,這小丫頭的心裡對你必也是有情的。”
丁璨聞言,不禁失笑:“母親怎麼又頑笑了,她一個諸事不知的小丫頭,又沒什麼心思的,只是拿我當個親近的長輩而已,不知母親是從哪裡看出她對我有情了?”
“你呀你是當局者迷!”丁老夫人抬手在丁璨額上輕點了一下,“那小丫頭對你絲毫沒有戒備之心,更沒有留意男女之防,你見過哪一個小女兒家會對長輩這般親近?”
丁璨搖頭苦笑道:“我比她父親也小不了幾歲,興許...在她眼裡,待我是如同她父親一樣吧。”
丁老夫人嗔了小兒子一眼,不悅道:“混說,那小丫頭看著你的時候,連眼神兒都格外明亮些,你當真就半分也察覺不出來?”
丁璨只能沉默。
怎麼會察覺不出來呢?
但是那又能說明什麼...
若小丫頭真對自己有情,去年夏天在樸園裡住著的時候,自己一時衝動想要與她親近...
卻把她嚇得小臉兒都白了。
更何況她一直和晉王私下往來,二人分明就是兩情相悅啊。
自己如何還敢再做幻想呢?
*
陸嘉月此次在隨國公府住著,雖帶著辛竹貼身伺候,丁璨猶怕她不習慣,特意將阿蘅和阿蕪從樸園喚了過來,仍舊交與她差遣。
天兒晴了兩日,又下起雨來。
這日到了傍晚時分,天色昏沉,已如入夜,雨卻是越下越大。
陸嘉月和丁璨陪著丁老夫人用過了晚飯,正喝著消食茶,說著閒話兒,外頭丫鬟傳話,說是陸嘉月的兩個小廝從曲府找過來了。
下這樣大的雨,天都黑了,竟還特意找過來,陸嘉月只怕是兩個小廝有什麼要緊事,便忙讓人喚了進來。
就在前廳裡相見,四下無人,兩個小廝說,又有晉王府的人暗裡尋著他們,說是傳晉王的話,請陸嘉月往私宅去一見。
著意指明說是有急事。
陸嘉月猶覺得左頰上還是火辣辣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