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裡,縣令和南繡桐面對面坐著,縣令看著像是老了好幾歲,愁容滿面。南繡桐擔憂地看著縣令:“大人有話直說,我聽著。”
“小南啊,這件事不簡單,不是我能阻止得了的,解鈴還須繫鈴人,不如你去跟摩耶王子說道說道,讓他打消上報皇城的事。”縣令唉聲嘆氣。
“大人,他看不起我,也討厭我,我和他說道豈不是對牛彈琴?”
“你希望塢縣換個縣令嗎?希望自己丟掉捕頭的帽子,甚至這輩子都無法入朝為官嗎?”
南繡桐凝眉:“大人,這件事有那麼嚴重嗎?我沒有養妖怪,凌奈也沒有傷人,是摩耶王子在激化矛盾。”
“很多人都是誰先說就信誰,你想解釋,有人聽你說嗎?你不是蘇小姐,沒那麼大的本事讓所有人閉嘴,我們只能迂迴解決。我知道你性子直爽,認死理,但退一步海闊天空,不要和不講理的人講道理。”
“您讓我和摩耶王子說道,又叫我不講道理,我和他講什麼?”
“你和他就偷兒的事道歉,其他一概不提,你態度好些,暗示他儘量不要把妖怪的事鬧大。這個辦法不一定奏效,但總比什麼都不做要好。”
南繡桐想了想:“大人,不如我們先摩耶王子一步把事情和皇城講清楚。”
“我會修書一封送往皇城,以防萬一,摩耶王子那裡你也別落下,他明天就要離開塢縣了,你去試一試,不行就回來。”
猶豫了半天,南繡桐瞥見縣令發白的鬢髮,應了一聲。
*
秋苑客棧裡。
“什麼,她南繡桐竟然肯來道歉?”摩耶王子剛穿好衣袍,轉過頭一臉稀奇問侍從。
侍從唯唯諾諾:“人已經在來的路上了,王子打算怎麼做?”
“她一個姑娘家,我能把她怎麼樣?讓護衛都過來,免得她一言不合對我動手,等會兒她來了,你將她領上了。”
侍從點頭,正準備走,王子叫住他:“等等,記得把她的刀收了。”
南繡桐站在客棧外,一身藏藍色官服,戴著管帽,手扶著腰間的長刀,猶豫不決。
侍從立在樓梯上,挺直腰桿:“南捕頭把刀放下,跟我過來吧。”
“刀是捕頭的身家性命,可不能輕易放下。”
“既然如此,南捕頭請回吧,我們王子今晚就要回摩耶了。”侍從趾高氣揚。
南繡桐摸著刀鞘,沉默半晌,將其解下遞過去:“麻煩你代為保管。”
天字一號房的房門大開,兩個護衛站在門口,手扶著劍,南繡桐掃了眼他們的劍,不緊不慢走進去。
桌上擺放著熱茶和小食,王子坐在桌前吃小食,頭也不抬:“既然來了,坐吧,想說什麼你儘管說,如果我滿意,我放你走,如果我不滿意……”他抬頭衝南繡桐笑了笑,一臉深意。
南繡桐並沒有坐下,而是站在他對面:“摩耶王子,偷兒的事責任在我,我沒有親自將偷兒送回衙門,讓他給跑了,我因為私心破壞了偷兒的嗓子,假公濟私,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
“看你這不服氣的樣子,是不情願?”
“身為捕頭要顧全大局,我今日是為了彌補我犯下的錯。”
王子將手裡的果殼丟到桌上,拍了拍手上的渣滓:“我明白,你們擔心我將此事告訴皇帝,你們會被離職查辦。”
房門被從外帶上,裡間出來幾個護衛,拿著劍將南繡桐包圍,南繡桐長長吸了口氣:“你想怎樣?”
“你的道歉我不滿意,我再給你兩次機會,如果還是沒讓我滿意……”王子哈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