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很多屍體已經與冰層粘連在一起,清理屍體打掃戰場已經不是第一時間可做的事了。
打了一場大決戰,聯軍可以說全殲了整個路德維希的東法蘭克軍隊。到處都是月光下閃耀的銀白之物,此乃死亡法軍士兵的甲衣和刀劍。
武器儘量被收繳,脫掉死者的甲衣已經不是今晚能做的事情了。
聯軍中的薩克森軍實則損失較大,而今追擊者又多是他們,整個軍隊已經變得極為鬆散,就算柳多夫想收攏軍隊也不可能,一切只能白天再做。
羅斯丹麥聯軍方面損失少得很多,或者說合適的戰術自然大大降低了傷亡情況。
傷亡幾乎都來自最初那一波騎兵衝撞,接著是後續的步兵陣列搏殺的初期階段。
隨著戰鬥變成矛與戰戟擺成“無情絞肉機”,此時羅斯丹麥聯軍再要傷亡就變得困難了。
但經過一番粗略統計,羅斯丹麥聯軍傷亡仍舊多達四百人規模。好在各種原因戰死者不過是一百人出頭,其中又不少缺乏甲衣保護的丹麥友軍。
受傷者幾乎都是胳膊、肩膀處的皮肉割傷,以沸水澄涼倒入一些烈酒稀釋為消毒水清創後,之後麻線縫合傷口即可。
傷者能否痊癒,剩下就交給奇蹟。
廣大戰士累得不輕,很多人一度躺在冰面上喘著粗氣休息,罷了又紛紛帶著找到的戰利品回到漢堡城下。
到處都是肉眼可見的篝火,得勝後的漢堡方面人聲鼎沸,數以萬計的婦孺為勝利後的大軍烹煮麥子犒勞勝利者。
他們打贏了保衛戰,雖然仍沒有找到路德維希的屍體,薩克森人清楚以後法蘭克人再欲進攻北方就要好生掂量一番。
留裡克帶領部分士兵回到了漢堡城下,他坐在冰雪河畔忙於吃煮麥子。
過了一陣子,已經是被白色麻布捆了半張臉,鬍鬚也被刮掉大半的柳多夫,終於找到了久違的留裡克王。
但是,這裡一下子坐了一種諾曼狠人。
羅斯王留裡克、丹麥王拉格納、維京約克王比勇尼。這就是“北方三蠻王”,他們今日令法蘭克蒙羞。
柳多夫這裡也不是單純一人,作為觀察者的諾森布里亞王“斷臂”埃恩雷德陪在身邊,戰鬥已經結束,目睹了恐怖場面的埃恩雷德不得不和柳多夫多聊聊。
現在,幾人又湊到了一起,叢刻並沒有任何的尷尬,有的只是一種貴族在勝利後如卸重負的感覺。
“柳多夫!你簡直換了一張臉!看起來,你之前的確差點戰死!”留裡克抬頭。
“是。我的臉被撕裂了,現在被縫合。也許以後你給我安一個刀疤臉的綽號。但願你的消毒藥劑是有效的,否則我會在熱病奪走生命前將爵位交給我的兒子布魯諾。”
“何必說這種喪氣話呢?我的藥水很管用,或者說,你可以永遠相信烈酒。”
柳多夫如卸重負地長出一口氣,他覺得即便今日自己戰死,此生也沒有遺憾。
他們湊在一起烤火聊天,探討得盡是白天的鏖戰。
空氣中很快有瀰漫起烤肉的香氣,那是士兵宰割掉敵人戰死的馬匹,管它馬肉內涵大量血液使得肉腥味極大,疲憊飢餓計程車兵只想好好吃肉吃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