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林可不傻,右手輕輕捂住嘴,微微搖頭無奈苦笑。
此刻,丕平是看明白了兩個老頭子
在虛與委蛇,他勃然而起:「為什麼要撤?你們集結大軍不是為了解救皇帝嗎?你們深受王室恩情,現在怎麼要撤?」
「撤?我可曾說過?」康拉德當即反駁。
「既然如此,你應該整軍再戰。」丕平繼續斥責。
「再戰?說得輕巧。大王。」居林像是看傻子一般看著丕平二世,言語明顯嘲諷地問道:「要不,你帶著一些兵馬衝鋒。你是普羅旺斯王,估計天使會祝你刀槍不入。想想看,強大的普羅旺斯王親自殺入敵陣砍殺野蠻人,就好似傳說中的亞歷山大殺到了世界盡頭。」
丕平也知道自己上陣不過是給河灘增添一具高貴屍體,他氣呼呼地坐下來。
他已徹底為兩位大貴族絕望,想到遠征只能無功而返了。
惱火的丕平乾脆提問康拉德:「波圖瓦伯爵、維埃納伯爵不知去了哪裡。你的兒子威爾芬,他又在哪裡?總不會被羅斯人殺了?」
「住口!」那是康拉德不可觸碰之痛,他猛地拔出切肉小刀,狠狠砸進木桌。
此舉嚇了丕平一跳。
康蘭德氣氛的如同呲牙的狼王,見狀丕平也不說了。
但威爾芬失蹤一事不能隨便算了,居林帶對方冷靜下來,平靜說道:「我支援你兒子做上勃艮第的王,甚至於……」居林瞥一眼丕
平二世,事到如今乾脆直白地說:「哪怕是整個勃艮第的王也可。前提是,他必須活著,否則……丕平依舊是我的王。」
丕平二世僅有一點親兵護衛,他所受的尊崇都來自阿爾勒伯爵的施捨。
之前,勃艮第貴族們以為自己聯合起來必可救老皇帝於水火,奈何現在大家連凡爾登都無力突破。
居林已經對遠征絕望,那麼自己也就不必再尊崇丕平。
康拉德稍稍冷靜:「我們不能隨隨便便離開。」
「就在營地駐守?」居林文。
「還能如何?我打算駐守。我會派人去附近找尋威爾芬。他手裡可有五千兵馬,就算大敗也一定有不少殘兵。我不信他會遭遇不測,說不定他打不過羅斯人……已經脫離山區去了蘭斯避難。」
「說不定真是如此。」居林以為這種可能性不大,驕傲的威爾芬不願做喪家之犬。不過,這估計是威爾芬唯一活命的可能性。
大家討論得毫無結果,遂在明面上,河灘的篝火依舊,勃艮第軍的營地還是堅如磐石。
這給了新勝的羅斯軍以誤判,大家秉承自己對於戰爭的認知,桀驁不馴的敵人會戰鬥到最後一人。
北方的部族戰爭就是如此,直到殺到部族裡就剩下一小撮男人,才會想到逃離家園。
留裡克也估計到敵軍第二次吃虧可能還會醞釀第三輪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