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樣的局勢,一介小兵當如何?也有人想要逃跑,哪怕是泅渡過河、徒步狂奔,也要儘快向南方貴族彙報這件事。
持有這樣想法計程車兵竟被同僚狠狠扇了耳光。
理智的老兵振振有詞:“去報信?誰會相信你這個逃兵?我們已經在科布倫茨死了,現在只有去圖爾才有新生機會。有一人逃跑就會牽連其他人,敢有逃跑者,我會殺了他。”
的確,就是因為羅斯人的不信任,自己有了新身份卻連切肉的小刀都不配擁有,想要再武裝只能在圖爾實行。
約定之日,早潮退去,來茵河入海口船隻停得密密麻麻。
岸上,揹負著武器、行囊的戰士更是人頭攢動,今日天氣還不錯,陽光照在士兵的鐵皮盔上,一大片區域都在強烈反光。
一支軍隊很講究後勤,與當今的歐洲實屬罕見。羅斯軍正是這樣的軍隊,當大軍一次又一次享有後勤物資充裕的好處後,在這方面格外用心。
粗麻布口袋人手一個,裡面是麥子、豌豆,以及大量的魚肉乾和烤熟的麥餅。
每名士兵為自己負責,行軍時啃食乾糧,一旦有陸路休整時間便就地立下炊具烹煮麥子。
麻布口袋的兩側捆著捲起來的毯子,連圓盾也捆在揹包上。士兵的身上叮叮噹噹掛著劍、斧、匕首,很多人又扛起他們的十字弓。
衣著最好、裝備最複雜的是羅斯精銳,他們兵力如何羅貝爾已經知曉。
還有大量甲衣外套白袍的,這就是所謂羅斯麾下的哥德堡軍,實為藍狐封地的軍隊。
而其他軍隊,他們的情況極為怪異,這些諾曼人居然穿著法蘭克的甲,他們如何得到的甲衣已經不言而喻。
羅貝爾本人已經不想再說什麼,他巴不得趕緊離開,也不想再與北方有多少瓜葛。
他的妻子艾德來德抱著孩子默不作聲上了船,安然坐下後隨手呼喚丈夫趕緊來。
站在岸上,羅貝爾已經不想在與藍狐說些什麼,尤其是現在,那群人明顯又在做祭祀的把戲。
“荒謬。”他啐了口唾沫搖搖頭跳上船。
該有的告別話語已經說完,藍狐等人本就與羅貝爾一家並非朋友,充其量羅貝爾只是能利用的工具罷了。
他與雷格拉夫、布魯諾以做過私人的告別,現在兩位年輕人即將離開。
換上一身染成淺綠色的布袍,這支諾曼軍的身份搖身一變都是麥西亞國王衛隊。深綠色是麥西亞王國的色調,彼時的麥西亞無法統一軍裝就只能在色調上下手。雷格拉夫在衣服上做文章,奈何布料染色的問題使得布袍揉洗幾次顏色就越來越淺了。
這些都沒問題,他現在掌握更多軍隊,膨脹到一百餘人已經能支撐自己的貴族排面,接下來就以麥西亞王的身份去見圖爾伯爵。
可以說,南下的船隊雷格拉夫就是指揮者。年幼並非無知,想到自己的父親留裡克這般年齡已經指揮作戰,或許超越父親太過於艱難,至少也要表現得像是真正的男人。
他的雙眼盯著那些正在河畔宰牛祭祀的人們,一樣的羅斯的老傳統,牲畜的血水流入海洋以祭祀諸神。
可是……
“啊,我和你們已經不一樣了。”雷格拉夫輕輕扭過頭,只見那隨行的教士輕輕閉著雙眼似乎是看到了“蠻族祭祀”眼不見心不煩,而起緊緊懷抱的巨大木頭十字架,現在已經成了雷格拉夫的精神寄託。
他已經找到了自己的歸屬,見得羅貝爾已經上船,就學著大人的模樣站起身一聲令下:“把十字旗飄揚起來!把本王的旗幟飄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