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哥說的對。”幾個稍年輕的人捧場,聲音此起彼伏。
季予錦被關在天牢深處,窄窄的天窗外也是漆黑的,只能於幽長的甬道盡頭窺見一點火光。
他能將獄卒們的聲音聽得清晰,心中忍不住鄙夷。這種骯髒的地方,也只有卑賤的人才會覺得好。
季予錦撇嘴,他緩緩爬起來走到柵欄邊。貴妃派人送來的菜精緻芬芳,與這地方顯得格格不入。
“這還差不多。”他這才屈尊降貴的填飽飢腸轆轆的肚子。
裡面七皇子享用他遲來的晚飯,外面獄卒們喝得酣暢淋漓,連在門外值守的人也躲進來,牢外風雪正急。
當天牢的打門被推開,風雪捲進來,暴戾的風聲如同索命的鬼魂,獄卒們仍在醉酒中恍惚。
數十名黑衣人手持長劍,魚貫而入。
獄卒們甚至來不及拔出自己的佩刀,就被抹了脖子。鮮血濺在桌上的燒雞、落盡碗中酒。
幽長的甬道被火把照亮,他們輕而易舉的破了牢門,請出七皇子。
季予錦也被這一出整懵了,稀裡糊塗地看著貿然闖進的黑衣人,他放下手裡的酒杯。
“你們是什麼人?”
“貴妃娘娘派屬下來救殿下。”
季予錦在恍恍惚惚中被帶出天牢。外面可真冷,呼和咆哮的風有氣吞山河的氣勢,一瞬便穿透了他單薄的衣衫。
他忍不住怨怪貴妃派來的人怎麼都不知道給他帶件厚衣裳,他那件紅皮狐裘極是保暖。
天牢外,還有兩隊黑衣人。
季予錦目光掃過,忽然清醒了一些:“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怎麼進宮的!”
母妃這樣貿然救他,又是為了什麼?
若逃,便坐正了罪名。只要朔州巡按使一死,此案便沒了人證,父皇不會拿他怎麼樣的。
季予錦轉身要回天牢去。
為首的人斜了他一眼,忽然抬手一掌將他劈暈。
“帶他走!”
雪地裡,他們像拖了一條死狗。
季醒言也還沒有睡,他坐在溫暖的書房裡下棋。地上擺著銀碳盆,猩紅的火星忽明忽暗。小方桌上布著棋局,一旁小爐上烹著茶水。
胡三海從外面匆匆進門,裹挾著一身風雪。季醒言正捏著棋子低眉深思,他一拱手道:“殿下,朝陽宮外風雪更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