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大人小孩,她都不熟。與周家幾位大人偶有往來,也都是朝堂的事。
她在正廳與幾位喝了一盞茶,便說明來意,周伯軒正為女兒的婚事頭疼,聽雲昭說要去勸解,立即差下人帶她去周軟的院子。
周軟把自己關在屋裡面,據說自從得知陛下要賜婚,她已經好幾天不吃不喝,急得周夫人哭了好幾次。
雲昭敲門,裡面傳來虛弱的聲音:"我不吃。"
"是我,軟軟。"
過了一會兒,房門開啟了。周軟有些不適應外面的光線,微微眯起眼睛。雲昭看到她蒼白的臉色,乾裂的嘴唇,有些心疼地蹙起眉頭。
"昭姐姐進來吧。"
雲昭進門,她又把門反鎖。
"昭姐姐,對不起啊,我這裡沒有茶水點心招待你。"
她虛弱地笑,看起來憔悴又疲憊,沒什麼精神的眼裡卻有一股子拗勁兒。
雲昭坐了下來,掃視一番,桌子上乾乾淨淨,連片水漬都沒有。再看周軟的樣子,想來她是鐵了心要以死相逼。
"軟軟,累不累?"
周軟黑乎乎的眼眶泛紅,她安靜地坐下來,搖搖頭:"累,但不悔。"
"為了林子竹?一個自是清高、不入流的縣丞。"
周軟扭頭看她,眉頭跳動著幾分不悅:"昭姐姐你調查他?"
她顯然因為雲昭的評價很生氣,卻只是攥起手,撅著嘴。
"軟軟,他值得嗎?"雲昭輕嘆一聲,"入朝為官者辨不清局勢,執拗地執著自己的清高,悶聲走到黑也許一生都是坎坷,勞累到頭什麼都沒有。"
她像是在說林子竹,又像是在說自己。想著,她搖搖頭,自己不是的。她再也不想走這條路了。
軟軟抬起頭,堅定的聲音戳破雲昭的防備:"子竹哥哥不是什麼都沒有,他有郫縣的百姓,有乾淨的潮河,有肥沃的稻田,還有無數孩子的讀書聲。"
雲昭微微愣了一下。
"難道做官的人都要像父親一樣鑽營,步步高昇才是做官嗎?"周軟瞪了雲昭一眼,有些失望,"我以為昭姐姐會與父親叔伯不同。"
雲昭毫不在意她的眼色。
"你若嫁過去粗食布衣也願意?"雲昭淺笑,環顧四周。周軟的房間典雅秀氣,陳列的物件,件件價值不菲。"綾羅綢緞,美味佳餚,金銀玉器,古書典籍,這些都是要銀子的。即便周伯父與伯母疼你,送你的嫁妝也無法填補一生的窟窿。"..c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