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多月來,她已經受了太多的傷,上上下下大小的傷口露出醜陋的獠牙。
可她從沒想過死。
她還有人記掛在心上。
可是此時此刻,她感受到胸口的疼痛,昏迷前想的竟然是:真好,硯書。
"侯爺!侯爺!侯爺你醒醒!"
巨大的力氣砸在胸口,雲昭猛地睜開眼,劇烈地咳嗽。她環顧四周,仍是熟悉的戰場,一歪頭就看到了顧將軍放大的臉。
他喜極而泣:"侯爺!我還以為你死了。"
雲昭也以為自己死了。
她摸了***口受傷的位置。箭矢已經被拔掉,只鎧甲被戳了一個洞。
不等多想,她又提起長槍殺入敵軍。
又是一場血戰,她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倒下,那些鮮血滾燙地濺到她的臉上。胸口膨脹的殺意如同一頭巨獸,張開血盆大口,要吞噬她所有的理智與良知。
那些信她敬她的將士,與她是袍澤兄弟,一個個倒在血泊之中,他們的目光遙望著家的方向,失去最後的光亮。
雲昭的心破了一個大血洞。
一將功成萬骨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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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殘忍!
撤軍回營,雲昭有些恍惚。她摸著胸口的位置,脫下鎧甲,敞開前襟。
淚就那麼猝不及防地落下來。從她胸口晃盪下來垂在胸前的,赫然是一枚銀鎖,正中間有一個淺淺的凹痕。
那是硯書送她的同心鎖。
永結同心。
背面刻著他的名字,王硯書。
雲昭所有的痛都化作一場悲傷的雨,她的世界大雨滂沱。
薄雨清晨,夏的燥熱深埋於泥土。就在這個平平無奇的清晨,齊國出兵西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