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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昭的身體漸漸好起來,雖然精神還有些委頓,但好在已經有了生的希望。
她又開始了每日上朝的日子,兢兢業業地處理公文,勞心勞力地操心著百姓民生。白日裡在朝堂上舌戰群儒,晚上還要再關心玉陽軍的情況。
雲昭雖然暫被收回兵權,只掛個主帥的名,但玉陽軍和南境數十萬軍民,從未離開她的心。
雲朵去承恩寺做了一位小老師。有了她,好像有了更多小姑娘願意走進學堂。
她每日回家都是開開心心的,晚上在書房一邊陪雲昭,一邊批改作業。
時常看著她認真的樣子,雲昭會找到硯書的影子。她的心會再次鮮活起來,雖然伴隨著痛苦和悲傷,但那仍給她力量,給予她全部鮮活的生命。
這日早朝上,一件拐賣案捅到了皇帝面前,案情之大,足令朝野震驚。
青州州丞親自進宮面聖,當庭痛斥敦肅侯趙子闌與其弟趙子英參與主謀青州人口拐賣案,言之鑿鑿,聲淚俱下。
"陛下,我青州九城五十七縣,被塗害之家庭不計其數,賣兒賣女成風,掠奪偷搶孩子屢屢不絕。敦肅侯為封地之父母,卻貪蠅利,無視朝廷法度,包庇罪犯,以致幼兒離家,骨肉分離。被掠子女之父母瘋癲著眾多,男不能耕,女不能織,天道淪喪。更有查案官員、捕手接連暴斃,歹人猖狂,其心可誅!臣有證據!還請陛下做主,還青州百姓一個公道!"
青州州丞年其念年逾五十,身體健碩,聲如洪鐘。他跪於庭下,一番話抑揚頓挫,字字泣淚,令聞者傷心。
雲昭深吸了一口氣。
年其念手中的信封被送到皇帝手裡,他展開一一看了,目光漸漸泛紅。良久,他抬起頭,手指尖輕輕擦過眼角,柔軟憐憫的神色轉瞬變得狠戾。
"著令三司。"
刑部、大理寺、御史臺幾位主要官員都站了出來。
"立即派人往青州查清事實,所有涉案之人無論官階無論身份,立即捉拿押送回京,敦肅侯府及趙府上下即刻緝拿下獄。朕準青州營、京中禁軍協助。"
"臣遵旨!"
方景良也站了出來:"末將領命。"
年其念大哭著拜下磕頭:"老臣替青州百姓謝陛下!"
皇帝站了起來:"年卿起來吧。青州的百姓,也都是朕的子民,那些孩子也是朕的孩子。如此傷天害理有違人倫之事,朕絕不容忍!"
群臣高呼:"陛下聖明。"
禁軍包圍了京城敦肅侯府和毗鄰的趙府,全家上下皆被緝拿入獄。圍觀的百姓紛紛品頭論足,皇后的孃家一下子成了罪大惡極的窩點。
雲昭再次被請進玉坤宮。
她還穿著朝服,原本合身的袍子穿在她的身上又富餘了許多,有些晃盪。
皇后見她進門,不等她行禮便匆匆撲過去拉住她的手,聲淚俱下:"昭姐姐,求你救救哥哥們。"
雲昭把手扯出來,恭敬地向她行禮:"臣請皇后娘娘玉體安康。"
皇后舔舔嘴唇,侷促地說:"昭姐姐,哥哥們也是被矇蔽的,陛下還沒查清就要抄家,那可是我的孃家啊!"
雲昭神色冷淡地抬起眼睛看她。女子的容貌像一朵盛開的水仙,潔白無瑕,令人不敢冒犯。她的眼睛紅得令人心疼,眼中的熱淚更是真情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