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離開了大殿,跟凌漢、解縉一起出宮。
兩人都看著太孫手中的奏疏,他們知道,這是王國用的奏疏,拖解縉遞給陛下看的,現在李善長的案子全權交給太孫處理,那麼李善長的結局如何,就要全看太孫了。
“太孫殿下,奏疏上有一點寫的好,臣也深有同感。”
解縉說著,見太孫沒說話,就繼續道:“李善長是忠於大明的,忠於陛下的,他已經是國公,滿門榮寵,還是皇親國戚,早就位極人臣。”
“說李善長會謀反,那所有人都不信,而且,還是成敗尚未可知的謀反,胡惟庸勾結前北元,明眼人都知道毫無用處,先不說謀反根本就不會成功,就算成功了,又如何。”
“國公之後封王?”
“還是第一功勳?”
解縉緊跟在太孫左側,極力的勸解著,又道:“李善長早年就跟著陛下南征北戰,功勳也是能在第一功勳行列裡的……死後也可封王,所有待遇榮耀,都已經是第一,何必要在為了風險大,成功率極低的謀反,再去拿一些一模一樣的成就呢。”
朱雄英看完奏疏,就看向凌漢,問道:“凌都御史,你怎麼看?”
“這……”
凌漢遲疑了一下,便道:“臣認為解學士的話是有道理的,但是李善長畢竟是胡惟庸的老師,兩人又走的很近,他有沒有謀反之心,只有他自己知道。”
“雖然謀反成功率極低,但是,想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當年胡惟庸敢在府中安排刀斧手等待陛下去赴宴,那麼李善長知不知道這個事情,那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如今,又得知通敵信奉,也是知情不報,李善長心裡怎麼想的,那也有他自己知道,其他人都是隻有猜測而已。”
凌漢其實也不知道怎麼處置李善長,大家都猜想,按照陛下以前的手段,李善長一家子早就死了,也不會關在刑部這麼久,明顯就是在等著皇太孫回來。
可陛下此舉,到底是要皇太孫重罰,還是從輕處理,大家都搞不清楚。
“你倒地會說話,說了跟沒說一樣,但也……有點用。”
朱雄英笑著搖搖頭,又道:“你的意思是,即便李善長沒有答應謀反,但是心裡也在觀望,所以就沒有把事情說出來,而解縉和王國用的意思是,邏輯上,李善長不存在謀反的想法。”
“而,這奏疏上的又有另一層意思。”
“說是,李善長乃是開國元勳,就算有一些小毛病,小錯誤,那也可以免除責罰,不然的話,會寒了所有人的人心。”
“還說連李善長這樣的大功臣都落得如此下場,其他人就更別說了。”
朱雄英收起奏疏,嘆息一聲道:“這說的也有點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