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景行語氣平淡地像是在拉家常,可廉希賢聽著就像是刀子在自己心中剜著,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如果此事發生在大都,宋人的使者此時肯定已經人頭掛在了城門上示眾,他剛剛生出的那些戰心一下子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還望侍郎告知貴朝廷,本官確實不知此事,更未參與,否則便不會這般自投羅網了。請貴國給某一些時間,讓某遣人回去打探,不管如何,定當給貴國一個交待。”廉希賢的話語有些苦澀,不知不覺軟弱了下來,彷彿低了一頭,這是他幹使者這一行以來,頭一回這樣子。
“本官願意相信尚書所言,可朝廷不能只憑空口白牙就輕放此事。也罷,尚書所言之事某回去向上稟報,你等還要在此委屈一下,除了房內這些人,餘者都要先關入臨安府,請尚書安撫一下眾人,這只是權宜之計,好麼?”
陳景行的措置讓他說不出什麼,只能是點點頭遵照行事,看著那些護衛自己的軍士們不甘心地被人押走,廉希賢與嚴忠範等人都是鬱悶地搖頭苦笑,這可真是無妄之災,他在心中恨極了那個行事之人,這不是害人麼?就算是要挑起戰事,你也等某此行回去了再說啊。
不得不說,劉禹還是低估了這時代的人對於蠻荒之地的恐懼,回到自己的軍營裡。姜才召集了手下的軍校,剛剛說出了自己的決定,帳中的人就面面相覷,有些人臉色已經變得十分難看了,就連他的親信部將施忠也不例外。
姜才用了一個嚴峻的表情慢慢掃過這些部下,他們雖然沒有一個人出聲反對,可也沒有一個人表示贊同,這已經很清楚地表明瞭他們的態度,不願意!他很明白這些人的想法,其實就連自己,都覺得是不是劉禹那張巧舌給說暈了,怎麼就糊里糊塗地應了呢。
“都統,陳相公也不可能一手遮天,咱們兵強馬壯,不拘哪個相公,再去投靠一個。那裡可是死地,去了就回不來了,弟兄們倒是沒得說,可都是為你不值啊,還望都統三思。”施忠小聲地說道,帳裡本來就很安靜,他的聲音還是讓大多數人都聽得很清楚,眾人眼望著姜才,都是這個意思。
看著他們的臉,姜才想起了自己北歸以來的種種,每戰當先,戰功多數都讓人佔了去,他也是從不多說什麼。可這一次,自己父子兩人都浴血沙場,到頭來換來了什麼?不管劉禹說得是真是假,他應該是為了自己好,與政事堂那些人鬧,除非舍了這大宋去投韃子,這是姜才根本想都沒想過的。
“弟兄們,咱們是武人,沒有哪個相公會為了咱們出頭。某意已決,如果弟兄們不願,姜某也絕不勉強,你等都是老兵,放到哪裡也不怕沒人要,欲要離去的,某還會送上一份程儀,大夥好聚好散吧。”姜才的話語中透著一股蕭索,他知道那些跟隨自己多年的老卒是不會離去的,只有後來招的人估計不會再跟著自己了,也罷,人各有志,哪能強求。
“都統不可如此,就算相公們不願出頭,咱們去伏闕上書,某不相信太皇太后和官家會讓他們這麼行事。”一個軍官激憤地說道,姜才認得他是後來才入的軍,心中有一絲感動,可想了想還是揮手製止了他。
“伏闕上書,那是文人才能幹的事,咱們去幹,就成了譁變、逼宮。明白麼,官家還年幼,太皇太后又怎麼拗得過那些文臣,算了吧,還是那句話,去與不去,但憑自願,都是某的好兄弟。”
姜才將他們趕了出去,施忠走在最後面,看上去還是有些不甘心,姜才朝他招招手,示意他留了下來。
“你某就不說什麼了,日後你自然會知道,現在去把大郎給某找來,有些事要囑咐他一番。”施忠點點頭轉身走出去,他是姜才的生死弟兄,就算是去地府也要相隨的,再不甘心也只能聽從,他也算想得開,既然已經是這樣了,再多想也是無益,車到山前必有路吧。
姜寧疑惑地走進帳中,他的傷已經基本愈了,只是背後有一條很可怕的疤痕。姜才叫他轉過身去,輕輕撫著那道傷口,彷彿看到了當日的兇險情形,自己要遠行去那劉禹所說的“天涯海角”了,怎麼也得保住這個苗,再給姜家留個後,那就死而無怨了。
“某準備送你去劉太守那處,做個親兵也好,隨從也好,一切都聽他吩咐,這是某的安排,你只需好好辦事便可,不得抗令,否則就是忤逆,聽清楚了麼?”本來自家老爹今天出乎意料的好脾氣,讓被喝罵慣了的姜寧心生忐忑,結果一開口就把自己給賣了,還不讓自己發表意見。
“至於你說的那事,某會找個適當的時機提一提,成與不成,某不敢保證,你知道便好。”緊接著,姜才又說出了一句讓他目瞪口呆的話,暈得他彷彿如墜入雲中,1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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