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校場的喧囂,劉禹帶著人策馬飛馳在街道上,與他並騎的張世傑也只帶了幾個親兵,不知道實情如何,兩人都沒有話的興趣。$$$ .(((.(張世傑在心裡已經把那個闖禍之人罵了不知道多少遍,正在風光的當兒,出了這破事,叫他好生丟臉。
“......看清楚了,爺爺身上這傷是和韃子們拼命落下的,沒有俺們這建康城保不保得住都不準,不過一個粉頭,叫你唱個曲,也敢拿大,惹急了爺爺叫上弟兄們,打殺了你們這幫賊廝鳥!信不信?”
到了慈恩局,還未及下馬,院門外就傳出破鑼般的嗓音,在這靜寂的夜空中顯得分外清晰,劉禹蹦緊了面容,看看一旁的張世傑,也是面色鐵青,兩人一言不發地下馬帶著人就朝門內走去。
“太守你來了就好了,也不知那位將官發了什麼酒瘋,直嚷嚷要拆我這院子呢。”一個穿著白大褂的老大夫見到他們一行,喜出望外,忙不迭地只是訴苦,劉禹隨口安慰了幾句,腳下絲毫不停地聲音傳出來的那所房中。
這是一間狹長的病室,固定在牆壁上的兩排燭臺起的光亮照得室內恍如白晝,門口被幾個軍士堵著,滔滔不絕地罵聲從門內傳出來。最讓劉禹生氣的是,隔得這麼遠,一股酒氣仍然撲面而來。
“拿下他們,不從者只管打!”顧不得和張世傑商量,劉禹陰著臉發出了指令,幾個親兵解下佩刀,也不拔出,就這麼舉著衝了過去,因為是赴宴,他帶的人不多,一招手,將門外的守衛也叫了進來。
這些親兵原本就是老兵油子,又經過了一番長時間的守城,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手底下誰沒有幾十條韃子的性命。那些堵門的軍士不知道是不是在專門瞅著屋內的熱鬧,直到沉重的刀鞘及身才反應過來。
張世傑帶著人遠遠地綴在後面,伸手製止了手下親兵的想要上前的動作,他一眼就看出劉禹並未想傷人。既如此,自己的部下看樣子犯的事也不大,只要沒出人命,就是得些懲戒也是活該,一幫醃貨!喝了幾兩馬尿就給老子丟臉。
話雖如此,鑲著鐵釘鐵條的刀鞘打在身上也是讓人疼得受不了,更別這些親兵招式刁鑽古怪,專撿人身上那些痛得厲害的部位招呼,“呯呯嗙嗙”地一陣亂響之後,門口已經倒下了四五個捂著身體的軍士。
“好大的膽子,竟敢打爺爺的人。”正在罵罵咧咧的那個將校聽到身後的動靜,愕然地轉過頭,一下子就發現自己這人的人全都已經倒下,只有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那裡,幾個親兵模樣的舉著連鞘佩刀正逼過來。
此人似乎傷了一隻手臂,被三人夾攻之下,仍是左躲右閃地抵擋了好一會兒,才不心被打中膝蓋跪倒在地。身上被幾把刀架住了還在試圖站起,口中更是不停地罵著,直到看著一身緋袍的劉禹從外面進來才住了嘴。
劉禹的腳下很快,因為他一眼就看到了房間的另一邊,被大群傷兵圍在身後的那個女子,雖只是布裙木釵,素面朝天,仍難掩其姿容。眼瞅著劉禹大步走過來,女子恬淡的臉上有了一絲笑意,靈動的目光流轉,似乎在著話“就知道你會來。”
看到佳人無恙,劉禹總算放了心,只不過想到此女性情剛毅,怕給她留下什麼心理陰影,腳步並沒有減慢。片刻之後,就走到他們的面前,傷兵們主動讓開,將後面顧惜惜和她那個嚇得縮頭縮腦的婢女露了出來。
“本官來晚了,讓大家受驚,還望恕罪。”顧惜惜看著他徑直走來,毫不顧忌地當眾問安,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他,只得輕含貝齒,斂首低嫀地了頭。劉禹見她如此,一問即畢,轉頭和熟識傷兵們打著招呼,似乎忘了被放倒的那些人。
“你是啥人,憑何要制住我等?”倒在地上的將校掙扎了一番,見無法動作,於是抬起頭問道,劉禹撇了他一眼,仍是同傷兵們噓寒問暖,便當他不存在一般,好在親兵們有分寸,也沒有過多地折辱他。
其實劉禹心裡也有些詫異,這事雖後果不算嚴重,但影響極壞,他有心藉此立個規矩,同來的張世傑卻到現在也沒有進屋,似乎打定主意只是旁觀來的。既然如此,他也就不客氣了,同所有人打過招呼後,劉禹慢慢轉過身來,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不見。
“本官來問你,你你身上有傷,傷在何處?”劉禹示意親兵將那人拉起來,應該是為了治傷,此人沒有著甲,身上穿著一領短絝,滿臉的虯鬚,面色潮紅,一張嘴就是酒氣,估計喝了不少。
“便在此......你是何人,某為何要答你?”那人剛想扭頭示意,突然就口氣一轉,眼睛斜斜地看著劉禹,滿臉的不服氣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