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她完全感受不到婁臺的任何波動了,只有冷漠和無視,甚至當她不存在,在她的面前表現出一副沒有形象迴歸本然的樣子。
季得月只能在對面坐好,這樣的婁臺她不敢靠近,不知他突然怎麼了。
眼看著婁臺把最後一點骨頭吐掉,他這才停下所有的動作,丟了木棍,一躺睡著了。
季得月趕緊道:“喂喂,不能這樣躺在地上,你得把所有的樹葉堆成一個大窩,然後砍幾枝茂盛的樹葉墊底才可以睡得。”
可是沒有人理會季得月,季得月的火不由地衝了起來,可看著他單薄的身體,只好無奈的選擇原諒道:
“地上寒氣重,要不你就跟我一樣靠在樹上烤著火,眯一會,或者去樹上睡都可以的!”
空氣中靜靜地依然沒有回答,連眼睛都懶得睜開一下,季得月的自尊嚴重的受到了創傷。
她憋著氣很想哭,又覺得自己太懦弱不可以哭,最後勸說道:“你聽話,去樹上睡吧!”
這下婁臺動了,他幾乎是用吼得半臥起身子道:“吵死了!”
季得月完全被吼蒙了,愣住了,婁臺剛剛歇斯底里的說她吵死了,是嗎?
從頭到尾,是她自作多情嗎,可是以前婁臺連聲大話都沒有對她說過,是的,在她的面前,婁臺是剋制的,是有分寸的,是愛護她的,不會讓她受到任何委屈,或者有任何機會胡思亂想。
他把她看的比自己都重,這是怎麼了,季得月的眼淚刷刷的流下來,她這是怎麼了,她做錯了什麼?
季得月淚眼模糊,只覺得這裡太壓抑,她不是不敢面對,可看著婁臺那冷漠的雙眸和毫不掩飾的厭惡,她真的一秒鐘都待不下去了。
她寧願相信此刻的婁臺是毒氣發作,無法控制自己,只有這樣她的心裡才能自欺欺人的好受些!
季得月試探著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道:“婁臺,你是不舒服嗎?”
婁臺突然就被她的委曲求全,或者是說搖尾乞憐般的姿態戳中了心,心好痛,心好想炸開,頭痛欲裂。
可是心裡的聲音一直在說:“做的好,讓她滾,讓她滾……滾!”
婁臺一錘捶在自己的心口怒吼道:“滾!”
就一個字打破了季得月最後的希望,手上的繩子突然斷了,心裡的希冀轟然崩塌。
婁臺說,讓她滾!
季得月感覺天旋地轉,這黑暗帶給人的只有壓抑,孤獨,讓人像食了鴉片,害怕沾著又渴望沾著。
季得月只想投入到黑暗的懷抱,躲藏起來,藏起來傷口就不會流血了,藏起來就可以自己一個人慢慢地舔舐傷口了!
季得月雙眼空洞,一眼都沒看婁臺,恍惚的站起了身,絲毫沒注意到對面的婁臺痛的在地上打滾。
婁臺見她再遠離她,一步一步的遠離她,那黑暗充滿了誘惑和恐怖,阿月,你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