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姐紀青容也在其中,紀青梧特意走下臺階來扶她,姊妹倆笑著說了幾句話。
最後才是宮妃們,她們作為皇帝的嬪妾,需依照禮制向皇后行大禮,不僅要恭敬地叩首觸地,還要獻上精心準備的賀禮。
紀青梧沒有為難或是敲打她們的意思。
不管奉上的賀禮是珍貴的金如意紅珊瑚,還是親手繡制的手帕、手抄的心經,在紀青梧這裡都一視同仁,淡笑著回應後讓她們起身。
那些原本期待看到新後與寵妃間明爭暗鬥的人,心思落了空。
因為這位皇后,未曾多留意衛荔如,嘴角的一直笑淺淺的,極有中宮之主的氣度。
眾人客客氣氣地說了會兒話,陸續退出大殿。
唯有一人留了下來。
紀青梧抬眼看著左下首之人,嘴角的弧度未變。
“衛妃,你看著清減了。”
上回二人相見,還是宮變之時。
衛荔如著實瘦了不少,眼底的青黑即便是厚重的粉黛也難以掩蓋。
“臣妾不比皇后娘娘的容儀,因為這些日子,臣妾日日夜夜擔憂皇上在邊境的安危,食不知味,夜不能寐。”衛荔如回應道。
紀青梧微微點頭,不以為意地道:“那就回宮去吃些點心,好好補個覺,本宮也睏倦得很。”
然而,衛荔如卻勾唇一笑,反問道:“皇后娘娘昨夜也沒睡好吧?臣妾在來的路上聽說,皇上寅時就離開了,並未與娘娘共度整晚。”
此事,闔宮上下都已知曉。
按理來說帝后大婚,休沐三天,應是兩人如膠似漆之時。
但皇帝在天還沒亮就離開了宸寧殿,都在猜測這位表面上極得寵的皇后是不是觸怒了皇帝。
紀青梧淡然地道:“哦?那皇上可有在衛妃宮中宿過一整晚?”
衛荔如的唇角微微一僵,隨後答道:“當然有過。”
紀青梧輕笑著搖搖頭。
她心中明鏡似的,武肅帝的後宮多半是花架子,哪有嬪妃們見到皇上如臨大敵一般。
紀青梧本以為滿宮上下,衛荔如會是個例外。
但是,她早晨就看過了內務府呈上來的起居錄,皇帝在後宮過夜的記錄空空如也,獨宿昭陽殿的記錄倒是寫滿了三本。
李渝宗還特意差人將一盤子綠頭牌送了來,刷漆的方牌子都生了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