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廷剛回臨安,就做了皇后的典儀官,足見其深受帝后信任。
不久後,又受封大司馬,一下子成為皇城各家貴女眼中最炙手可熱的夫婿人選。
但衛老夫人沒敢再亂點鴛鴦譜。
因為老太太感覺得到孫兒的變化,衛廷變得愈發沉默內斂,似乎沒什麼能引發他的情緒變化,就連臉上掛著的笑都淡了。
衛老夫人問道:“他今日沒去皇城使司的婚宴?”
老太太聽說,皇城內有頭有臉的都去湊熱鬧了,就連皇帝皇后也都到場了,可唯獨衛廷沒去。
曹嬤嬤回道:“聽小廝說,大公子在心遠堂飲酒。”
衛老夫人捻著佛珠,嘆了口氣,思索了一會兒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她繃著臉道:“叫荔如過去一趟。”
曹嬤嬤心中一驚,以往老夫人可是千防萬防,不讓兩人私下接觸,這回轉了性是想撮合了?但現在的情況,就算老太太鬆口,這兩位可沒這種心思了。
曹嬤嬤猶豫道:“老夫人,小姐自打從宮中回來後,就沒有出過院子。”
衛老夫人道:“真是作孽,一個兩個都是年紀正輕的,死氣沉沉的,還不如我這個老太婆有活力。”
“你就說,是我命她過去送醒酒湯,她不會那麼不知趣。”
曹嬤嬤出現在衛荔如眼前的時候,她正拿著繃子繡水鴨。
先不說別人家的姑娘都是繡鴛鴦,就算是繡,也只會繡成雙成對的,兩隻就夠了。
但衛荔如繡了一群,少說也有二十來只。
曹嬤嬤只是好奇地看了一眼,都覺得吵眼睛。
衛荔如道:“嬤嬤看我繡的如何?”
曹嬤嬤道:“小姐的女紅在臨安都是出了名的,捻線針腳手法一絕,這幅水鴨繡,真是活靈活現。”
衛荔如指了指領頭的那隻綠頭鴨,道:“這只是我。”
“在某位的眼裡,我們原來都是水鴨。”
曹嬤嬤不敢接話,嘴皮子直哆嗦,這話要是傳進宮裡可就不好了。
衛荔如卻帶著幾分歡暢地笑了起來。
她沒有選擇留任女官,是因為不想再見到皇帝,徒增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