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有意躲避,二人已經半月未見,這麼等下去不是辦法。
修寧川將手中的棋子放下,揚聲道:“把真真抱過來。”
內侍正要去,轉眼間,修寧川又變了主意。
“不用了,你也下去歇息吧。”
兩人之間的問題,要拿孩子當擋箭牌,他還不至於如此無用。
修寧川是這樣想的,可是他走到門口又退了回來,他低頭望著身上的素色錦衣皺了皺眉。
他沒有起了退縮的念頭,而是返回換身衣裳。
夫妻多年,宸昭女皇喜好什麼,看見什麼會轉不動眼,修寧川自問還是瞭解的。
月白廣陵錦圓闊袖領袍,乍一看與他往常穿得沒什麼區別,但稍一細看,就能看出大不同來。
領緣遊走著青金石色的篆文,墨跡透過輕紗若隱若現,頗有名士的高雅風骨。
他想了想,又取了一柄銀絲間纏著三根孔雀翎羽的麈尾,謫仙容色又增輝不少。
修寧川對著銅鏡照了再照,確認沒有不妥的地方,才嘆著氣走出星樞殿。
若是五年前,有人同他說,他有一日要以色侍人,他定要唾罵那人不知所謂。
來的路上,修寧川想了很多事,從他進宮那日起,到知曉女皇有孕,再到女皇誕下真真,女皇得勝一統天下,還有二人爭執之事
往事一幕幕回溯著,他竟連她的種種形色都記得清清楚楚。
修寧川走到了女皇的紫極殿臺階下,就聽見殿內傳出多人的笑語聲,在寂靜的夜中顯得極為熱鬧。
修寧川的腳步微頓。
“我可聽說了,西縉供上的美男年輕又俊美,最奇的是,長得都和曾在質館的那位質子很像。”
聽這聲音,是永王的嫡子趙雲淮。
他握著麈尾的手指緊了緊,又抬腳行了幾步,聽見另一人的說話聲。
是華昌長公主的獨子尉遲聽南,他的聲音文弱。
“西縉歸降後,宇文天擎就做了西縉王,臣弟看,他還是對皇姐念念不忘。”
修寧川也聽說過這位西縉王的事,收降西縉這麼順利,離不開宇文天擎提供的助力,以及太后娘娘手中可以破除天月族巫術的那枚銀簪。
在開戰之前,女皇曾多次在深夜前去質館,並沒有避著人,女皇與西縉王的事,是其風流韻事中流傳最廣的,因為其中的愛恨糾葛極為複雜。
修寧川沒有信過這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