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失去郜昭月的相助,西縉沒有了奇襲的野獸,兩軍交戰將再度回到平衡之勢。
但紀青梧還要給北黎加上重重的砝碼,要讓勝利的天平徹底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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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縉皇宮,格外寂靜。
老皇帝的駕崩並未讓這裡陷入混亂。
太子宇文天丞也沒有著急登基,而是暗中籌謀,想趁此機會出兵,將北黎一舉拿下。
今夜狂風肆虐,捲起漫天黃沙,風向直指東南,對西縉而言,這無疑是發動突襲的絕佳時機。
皇宮內,只有宇文天丞待著的殿宇一片昏暗,他向來不喜太過明亮之處。
宇文天丞對著站在門邊的侍女道:“去叫月夫人過來。”
侍女領命而去,一刻鐘後復返,神色有些慌亂地道:“回殿下,奴婢沒有找到月夫人,夫人並不在寢殿。”
宇文天丞聞言,眉頭微皺,隨即站起身來。
“孤去看看。”
他匆匆穿過宮殿的長廊,在宮中遍尋各處,最終在某處找到了郜昭月。
一絲微弱的燭光透出,宇文天丞推開門,見到她的背影,喘了口氣,道:“你在這裡幹什麼?”
郜昭月背對著殿門,靜靜地站立著,目光凝視著殿內滿牆壁的畫像和那些與人等高的雕像。
她語氣冷靜地問:“天丞,你做第一幅畫像,是什麼時候?”
宇文天丞沒有回答,而是道:“還是被你發現了,驚喜嗎?”
畫像中的人無一不是她,或笑或哭或怒,栩栩如生。雕像則捕捉了她各種情緒的神態,彷彿要將她的靈魂永遠鐫刻在這裡。
郜昭月緩緩轉過身來,臉上還帶著未乾的淚痕,眼睛裡佈滿了紅血絲。
“只有驚,沒有喜。”
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絕望和憤怒。
宇文天丞眼神一變,壓下眼底的狂熱,道:“你哭了。”
郜昭月忽而追問道:“天心為何會被丟棄?是你派人做的是不是?”
宇文天丞沉默片刻,道:“你為何會這樣問。”
他的迴避並沒有讓郜昭月放棄追問。
她早先凝視著這些畫像就發現了貓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