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青梧這句話來的沒頭沒尾,趙明琰只有短瞬間茫然,很快就反應過來她的意思。
他的胸膛起伏,問道:“什麼一百二十四個字?”
“陛下給我的立後詔書,裡邊一共有一百二十四個字。”
她唇間滾落的話語,裹著北境風沙的澀,卻比江南的杏花釀更醉人。
紀青梧恐他不信,語速飛快地道:“我已經背下來了,還可以默寫,就是倒背不一定如流,但我想應該也不難。”
“阿梧。”
趙明琰開口喚了一聲,裡頭多了繾綣欣慰的意味。
他在勤政殿中反覆推敲的每個字,被她牢牢記在心中,這樣的珍視已足夠。
“你先別說話。”
紀青梧又止住了他,她舔了下乾燥的唇瓣,眼眸亮得驚人。
“我的話還沒說完。”
趙明琰的喉結滾動,對於她要開口說什麼,心中第一次有種忐忑之感,但由於捉摸不透,眸色也染上了幾分期待。
紀青梧深深提了一口氣,雙眸回望著他。
“你心中在想什麼,你要做什麼,你從來不與我說,我想過是為什麼,只能是因為你覺得我無用。”
趙明琰沒等來想聽的話,等來了要命的話。
他立即否認:“當然不是。”
紀青梧繼續第二個猜測:“那就是沒有將我看做自己人。”
趙明琰否認得更加快速:“怎麼可能。”
紀青梧丟擲第三個猜測:“那就是你擔心我涉險,怕我受傷。”
趙明琰沒再否認,黑眸沉沉地看著她。
紀青梧又抿了下唇,道:“歸根結底,不管再怎麼美化,是因為你覺得我太弱小,所以才會很容易受傷。”
見她倔強不服氣,趙明琰想到再見她時,她滿身傷痕的模樣。
他音色冷冷地道:“難道不是嗎?在糧倉前,你是以何面目出現的,膝蓋上手上都是傷。”
紀青梧的視線落在他的脖頸處,道:“陛下不也受傷了?”
見他眉心的皺痕越來越深,她不忿地道:“意外本就不可避免,如果因為怕受傷,就什麼都不去做,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趙明琰被她最後這句,活著沒什麼意思,激出幾分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