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紀姑娘在皇上面前美言幾句,留下他們的性命。”
契佩瑤的哭腔很明顯,肩膀也在微微顫抖著。
胡沉跟著她落淚,保證道:“瑤瑤,我定會混出個樣兒來,不讓你再受委屈。”
胡烈看得發呆,道:“難得見到夫人柔情似水的一面。”
契佩瑤不喜歡這種煽情的氛圍,對著胡烈吵嚷道:“你皮癢癢了是不是?你要是不給我賺個軍功回來,我就不讓崽子叫爹!”
胡烈這個壯漢支支吾吾,解釋不清,兩人又吵鬧了起來。
胡風無奈地笑著道:“她就是這樣的性子,只要不好意思了,就會大聲說話,紀姑娘莫怪。”
紀青梧點點頭,拿出一塊乾淨的帕子,遞了過去。
契佩瑤看著這香軟的帕子,一看泛著光澤水滑的料子就知道是臨安的正經貨,她愣了愣,沒有接過,而是直接用手把要滴下來的淚抹掉。
“紀姑娘,我沒事兒,懷孕就是愛哭,真是討厭,以後再也不懷了。”
紀青梧沒說什麼,將帕子收好,笑了笑,伸手拉她起身。
“這胎還沒生,就別想著下一個了。”
紀青梧將契佩瑤穩穩地拉起後,手就摸上了她的手腕。
契佩瑤連同胡家三兄弟都安靜了下來
衛廷走出了軍帳,渾圓明亮的太陽掛在天空上,耀眼奪目。
他站在外頭,撥出一口濁氣。
他本以為皇帝在聽到契佩瑤所言之事會大發雷霆,但皇帝卻沒有發作。
以胡家兄弟的行伍天賦,在軍中早晚有出頭之日,成為一方將領不是難事。
武肅帝派他去勸降,就是早已經查明瞭事情的前因後果,起了惜才之心,他本來就不會重罰胡家兄弟。
帝王恩威並施的權術,武肅帝早就用的爐火純青。
衛廷很是意外,今日,皇帝將這份知遇的恩情,全部推給了紀青梧。
以後胡家三兄弟,怕是要對紀青梧盡心盡力賣命了。
不僅要立她為後,還甘願把手中的權分給她,為她培養心腹
衛廷的眼神逐漸暗淡消沉了下去,就像奔湧不息的河流,被截住了水流,變成了一灘死水。
在這一刻,衛廷清醒地認識到,武肅帝對紀青梧的心思之深重,無人能及。
武肅帝就是這樣步步為營,步步贏下,她不願對人敞開的心。
這才是真正的愛之深,為之計深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