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是在試探自己,是否識破了她的易容之舉。
趙明琰用左手托起她的下巴,望著她的臉。
這目光太有壓迫感,紀青梧垂眸,輕咬下唇。趙明琰又看見了她唇瓣上的咬痕,神情慢慢冷了下來。
他冷冷吐字道:“民婦,原來嫁過人了。”
聞言,紀青梧的睫毛抖了兩下,這反應,難不成真沒認出自己來?是她想岔了?
那他還當眾把陌生女子帶進軍帳,還讓李渝宗去備水。
紀青梧嘴裡比吃黃連還苦,喉嚨像吞了沙子一般難受。
他的手指愈發用力,將她的臉抬得更高,意味深長地道:“脫衣服要幹什麼?這還用朕教你?”
紀青梧被這話氣得一噎,她的眸子瞪圓,氣呼呼地望著他。
趙明琰本來鉗住了她下頜,卻在觸及她眼底的水光時卸了力道。
“朕以為你本事很大,這就惱羞成怒了?”
紀青梧忽然在他的虎口上咬了一口,不僅沒留下牙印,反而硌得牙齦痠疼,嘴裡還有汗水混著馬革的鹹味。
她咬完人就低下頭,還氣惱地咬了咬唇。
猝不及防被“襲擊”,趙明琰收回了手,眉頭挑高,低笑了一聲。
“別咬了,待會兒嘴唇都被你咬爛了。”
他單手解開大氅,裹住她溼透的粗布衣裙。
“你以為隨便什麼人都能進朕的營帳,既然不願意脫掉溼衣服,就先披著這個。”
原來脫衣服,是怕她穿著被雨淋過的溼衣服著涼生病。
紀青梧攥著滾邊的狼毛,將大氅扯了下來扔到一邊,眼眸發亮地盯著他。
趙明琰見她不領情,氣息沉了下來。
這段時日不見,小脾氣還見長了。
“凍著了難受的是你自己。”他冷聲說完,轉身欲走。
紀青梧急忙跪坐起來,膝蓋痛得她小臉皺成一團,卻還是準確無誤地拉上了他的腕骨。
“別走。”
紀青梧的聲音因為膝上的疼痛有點兒發抖。
趙明琰被她扯住的小臂微動,能感受得到她攥著他手腕的力道之大。
他低頭看向她紅腫的手指,紀青梧也隨著他的視線看了眼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