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膝蓋重重磕在碎石地上,火辣辣的疼痛瞬間蔓延開來。
紀青梧撐起身子,掌心也被粗糙的砂礫磨出血痕,卻連痛呼都來不及發出。
因為馬蹄聲更近了。
她連裙襬都沒來得及整理,腳步踉蹌地小跑到軍營門口的木柵欄旁。
是不是武肅帝回營了!紀青梧的心跳怦然。
瞭望塔的號角突然長鳴。
有人勒馬停在大門處,一身銀甲覆滿黃沙,他翻身下馬時,腰間鎏金刀鞘與馬鞍撞出清脆聲響。
隔著柵欄,紀青梧看清了回來之人是誰。
她失落地後退半步,手忙腳亂地將脖頸處的頭巾罩在頭上。
回來的是衛廷,還有他的幾個親衛。
守衛抱拳行禮:“將軍!”
黎承訓也趕至門口,道:“衛將軍。”
衛廷頷首,沒空與其說閒話,問向守衛計程車兵。
“大軍是何時出發的?”
守衛士兵回道:“回將軍,昨夜風沙漫天,哨兵視線受阻,子時西縉發動奇襲,集齊所有兵力壓向邊境,皇上已掛帥出征。”
聽後,衛廷臉色凝重,天時和地利都不站在北黎這邊。
西縉兵馬更多,且士兵更習慣在狂沙中突擊,還可用沙丘和溝壑等地勢作掩護,勝算更大。
紀青梧躲在柵欄後,緊咬著唇。
她果然還是來晚了一步,這仗若是開打,就不知何時能停,也不知武肅帝何時能歸
此時,又一聲尖銳的哨聲響起。
紀青梧聽出了這是何哨音,她的眼眸驚慌地睜大,她轉身就跑,下唇都咬出了血印子。
西縉這些虎狼們,片刻都不著消停!
衛廷身形一僵,翻身上馬,朝著營房囤積糧草之地奔去。
黎承訓對軍中發出的訊號不瞭解,狐疑地問道:“敢問這是發生了何事?”
守衛士兵表情僵硬地道:“.走水了。”
紀青梧按照記憶中伙房的方向而跑去,暫時忘卻了膝蓋的疼痛。
伙房中百餘個儲水的大水缸,都裝滿了水。
還好北境治軍嚴明,這些習慣從未變過,為了應對乾燥的秋冬會增加儲水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