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青梧深深看了永王一眼,到底是高枕無憂的王爺,怎麼會知道這世道女子的苦楚和無奈。
她垂眸,這些事還是需要暗中調查為宜,以免對一些姑娘造成第二次的傷害。
紀青梧隨手拿起一疊,揚了揚道:“相爺定然知道這裡都有什麼,你與宇文天擎的往來書信,都在此處,你可還有話要說?”
蘇峰嶽難以掩蓋臉上的蒼涼,沒有再做無用的辯解。
“老夫既然敢兵行險招,就做過會暴露的準備,自古以來,成王敗寇,我沒什麼好說的。”
到最後,蘇峰嶽想全了自己最後的臉面,打算坦然面對生死。
紀青梧覺得他的反應過於平靜無畏了,她不太滿意。
她將一旁的卷軸拿起,拆掉那根月白的絲帶。
“我剛好找到了點兒有趣的東西,來請各位一同看看。”
蘇峰嶽知道那是什麼,他的鬍子在抽動,垂握在身邊的手也在顫動,在極力忍耐著。
卷軸開啟,紀青梧手持著頂端的紅木軸頭,眾人看清了這幅畫。
畫像中的女子,樣貌清雅,眉眼如月。
但難得的是那雙眼睛,不是湖水的碧藍,而是灰藍之色,看樣子極為憂鬱傷懷,令人一見難忘。
紀青梧曾經見過這樣的眼眸。
當她的手指就要碰到畫像上的眼睛時,蘇峰嶽的臉瞬間變成陰狠之色。
他再也裝不了無畏無懼,怒音道:“你放下這幅畫!你沒資格碰她!”
趙明琰朝著屋中央走了一步,將紀青梧的身影遮擋住,正好隔絕了蘇峰嶽像是要吃人的視線。
皇帝的眼神寒冷徹骨,蘇峰嶽看著這樣一雙眸子,不敢輕舉妄動。
畫中的這眼睛實在太有標誌性,永王問道:“這女人是西縉的人?”
紀青梧點頭,道:“她就是宇文天擎的母親,郜昭月。”
話到此處,關於蘇峰嶽為何會通敵謀反,背後的原因大家都已經心知肚明。
紀青梧看到畫像後就明白過來,一切月牙的圖騰都是根據這人的名字而來,就連蘇相女兒的名字,代月,也是郜昭月的替代品之意。
蘇峰嶽所寫的那些家書,其實都沒有寄出去過。
因為沒有了收信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