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榻上睡得四仰八叉的許嬌,他無奈的搖頭,彎腰將她歸整到床榻一邊,這才卸下外衫躺了上去。
許嬌迷迷糊糊的半睜著眼睛看他:“你回來了?自己蓋好,天涼別凍著。”
趙鄞見她那樣兒便覺好笑,卻還是從善如流的點頭應了一聲:“好。”
夜,歸於寂靜,格窗外蟲兒喁喁細語,時不時傳來一聲春蟬鳴叫,似夢囈一般。
翌日,天微明,許嬌便神清氣爽的醒來。自來到這個時代,許嬌最滿意的便是睡眠,晚上沒有娛樂活動,沒有電視手機的誘惑,早早的便睡下了,夜裡也沒有喧囂的汽笛喇叭聲干擾,一夜比一夜睡得踏實。
轉頭,趙鄞那張雕塑般完美的臉便出現在自己眼前。
許嬌愣了愣,撐起下巴靠在枕頭上盯著他看了半晌,輕聲道:“長得還挺好看。”
說完,越過他翻身下榻,找來外套胡亂往身上一裹就坐到妝櫃前面開始梳頭。
趙鄞在她甫一下地的瞬間便睜開眼睛,順著她的動作方向轉動眼珠一直跟隨。
見她坐在妝櫃前自行梳頭,便也起身往屏風去拿自己的外衫。
許嬌聽見身後的響動,轉身就見他一身雪白的中衣站在自己身後,頗有幾分遺世獨立的味道。
想起他肩上的傷,她便扔了手中的篦子朝他走去:“你別動,我看看你的傷怎麼樣了?”
趙鄞手中的外套就那麼握在手上停了動作,也沒叫人進來服侍,看著她“披頭散髮”朝自己走來。
許嬌走到他身前,伸手拉開他前襟,見他已經換了潔白的棉布裹住傷處,知他是在宮裡換的,卻還是不放心的拉開一絲縫隙朝傷處看了看,只見傷口的位置已經有了淡淡的痂印,縫的線周顏色也明顯了許多,知道無大礙,便放心的嘆了口氣:“好了,沒大問題了,最多七天,一定能好。”
“以前那個‘洋鬼子’還教會你治傷麼?”趙鄞問。
“啊?誰?”許嬌一時沒反應過來,張口便問。
“爺還是不信你的那些本事是跟那個人學的,還有你這奇怪的治傷手段,爺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的傷還可以用針線縫起來的。”趙鄞語氣平淡的陳述著這件發生在她身上的堪稱“驚世駭俗”的舉動。
許嬌這才反應過來,忙道:“不說不記得以前的事了嗎,我以前學了什麼真不記得了額,只是腦袋裡自然就會這些事兒罷了。”
末了才想起來,是應該去跟府裡那些洋鬼子好好談談了,這時代,即便有遠洋來的使者,又怎麼會有那麼先進的武器?
“真的嗎?”趙鄞盯著她眼眸,問得很認真。
許嬌睜眼說瞎話一本正經的點頭:“自然是真的。”
“用完早膳隨本王去問洋鬼子討要暗器的製作圖。”他穿上外衫,背對著她吩咐。
許嬌不置可否,卻撇撇嘴小聲嘀咕:“說得好聽,有這麼向人‘討要’東西的麼?”
趙鄞已經踏出房門,也不知有沒有聽見她的嘀咕。
隨意將頭髮挽在後腦,許嬌找出一件水綠長裙穿上,也去了膳廳。
前腳剛踏進膳廳,迎面便傳來齊刷刷的請安的聲音。許嬌半張小嘴,看著跪在地上的媚兒、鶯兒、香兒的,腦袋都大了,先不說還分不清誰是誰,就自己這小身板站在門口,被幾個女人跪拜,實在是詭異。
“都起來吧,我這還沒死呢,不用行這麼大的禮。”許嬌其實很想端著王妃的架子,好好拿喬一番,不過,眼睜睜看著人家真真切切跪在地上實實在在的對自己磕頭,她是真做不出來,只好半開玩笑的如此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