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嬸釋然,瞪著我們,道:“還愣著幹什麼,去打熱水,男人迴避!”
王蘊仗著自己年紀小,死皮賴臉地要留下來照看,奈何李嬸不吃這一套,把我們仨都給趕了出去。
老鐵匠自顧自去上藥,而我則跑去打熱水,王蘊跑去檢視他佈置的法陣。
一盆熱水打回來,我敲了敲門,李嬸開啟一條縫,伸出手來接水。
透過縫隙,隱約瞧見屋內一抹潔白如玉的光,嚇得一下子收回了目光,卻不料正好撞上李嬸審視的目光。
頓時覺得臉頰一片滾燙,放下熱水就跑了。
回到院子裡,我一頭撞上了同樣匆匆趕回來的王蘊,他一見到我就大聲嚷嚷起來:“小子,你的雲子鐵不見了!”
什麼!?
心臟猛然一震,我一個箭步衝出去,來到熔爐旁,只見原本應該放著雲子鐵的架子上空空如也。
那一刻,我大腦一片空白。
王蘊和擦完藥的老鐵匠也趕了過來。
“雲子鐵在鑄劍原料中屬於中等偏上,一般修行之人未必瞧得上眼。”老鐵匠說罷,朝我和王蘊打了個眼神,似有暗示之意。
王蘊轉頭問我:“你確定看到的盜賊手上沒拿東西?”
我點頭確認,說:“當然,這麼大塊雲子鐵,再怎麼藏我也瞧得出來。”
“那如果是納須臾於芥子之物呢?”王蘊一臉認真地注視著我。
我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若說誰最有可能來偷雲子鐵,那只有與我們產生爭搶的張昊,而且作為師門之人,除了我這種剛入門的,每個人都配有須臾囊!
難道說,那個引誘我的小偷是張昊!
他一個年紀與我相仿的小子怎麼可能會和那些覬覦師祖之人同流合汙?
作為爺爺的張開然,難道也不知道?
看到王蘊眯起來的眼睛,我的心臟彷彿被一片陰霾籠罩了去。
王蘊摸著下巴道:“我說他和夏侯深的對話聽起來有點奇怪,作為守潭長老,他這個時候不趕著回去守住福地,卻有心攔一個想要外逃的長老,孰輕孰重,難道還分不清嗎?這個時候敦促幾個弟子回去,無異於讓他們去送死,我想這一點,夏侯深再清楚不過,所以及時喝住了眾人,反觀張開然,作為長老視門內弟子性命如草芥,未免太冷血了點,這樣的人,心能好到哪兒去?一對比,感覺夏侯深反而比他心善一些,至少還知道心疼自家弟子,帶出來避難!”
王蘊的分析如同一把重錘一下子擊中了我的心臟。
不會吧!
要知道,就連師父都誇讚張長老為人和和氣氣,能明辨是非,師父看人的眼光,向來都很準的!難道這一切都是他裝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