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被嚇了一跳,奶奶問他不是病是什麼意思。
高醫師說道:“林雲翼身子骨好得很,所以發高燒只可能是風寒或者過敏,可是我都給看過,過敏肯定有表徵,風寒的話吃了藥第二天就會好。”
奶奶也急了:“那都不是的話,到底是什麼呢?”
高醫師又是一陣沉默,似乎在猶豫要不要開口,十秒後才說道:“我之前也看過一個類似的病,屢次用藥都治不好,後來他們去廟裡請了一位老僧人過來,做了一場法事,竟然就痊癒了,別人都說遭了邪……”
最後的話,他說的輕聲細語,似乎沒有十足把握,估計也是聽別人所言,所以也抱著信則有不信則無的態度。
不過這話落到我們耳朵裡,我們一家人沒一個人說話,全部都看著我陷入了可怕的寂靜。
並不是說我們不信,反而是我們所有人都相信這麼回事兒。
而且我跟著師父學了一月有餘,家裡人全都看在眼裡,不能說我有本事,但還是知道一點的。
我被他這麼一提醒,頓時就發現了事情的蹊蹺之處。蛇上床的情況不多見,但也有,特別容易發生在晚秋,天色轉涼,蛇耐不住凍,便會闖入人家中尋求溫暖之地。或灶膛,或櫥櫃,或衣物,或被褥,不知道大家有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多半是被凍的,所以蛇很安分,蜷縮起來安穩入眠。
而我這種情況,根本不在常理,首先時間一如春,天氣回暖,萬物復甦,其次那傢伙還在我身上爬,受了驚逃得比老鼠都快,哪像挨凍的蛇。
所以這條蛇很有可能有貓膩。
有時候命運就是這麼奇怪,我正想著遇到點事兒拿來練練手,沒想到自己先成了小白鼠。
得,拿自己開刀吧。
“所以,我覺得,你們或許可以找個專業的人來看看。”高醫師聲音很輕,生怕我們怪他醫術不行,扯些玄乎其玄的東西。
不過瞧見我異乎尋常的平靜,他反而愣了一下。
我啪地一聲合上書,對高醫師說道:“我知道了,謝謝醫生。”
他眨了眨眼,又回頭看了看我家人,不明白我們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爺爺有眼力勁,對他說道:“那高醫師,我送送你。”
他雖然一頭霧水,不過還是點了點頭,跟著爺爺離開了。
我此刻頭暈目眩,當務之急就是祛除影響我身體的那一股邪氣,讓自己痊癒。當然我還不能確定是不是,先死馬當作活馬醫嘛。
祛除邪氣,用到的自然是十六術中第一個驅術,《初術詳解》對於每一術的應用方式都有舉例,這其中就包括驅邪一說。人體中邪,驅就不能像驅空氣中邪氣那樣只單純施術,而要制符入藥,方法很多:符紙畫符燃燒後飲符灰水;木牌制符隨身攜帶;念晶運符於沸水烹煮;人體作符陣以元念灌體。
第二者耗時長,第三者我心疼昂貴的念晶,最後者元念足夠強才做得到,於是很無奈,我選擇不太衛生的第一者。
能不能成功先不去管,我讓奶奶去廟裡買來了一些黃符,照著驅術符陣的畫法依樣畫葫蘆地製作,要知道黃符紙很小,要在這麼點面積上畫符陣可真是個技術活,就算是最基礎的符陣,其中的符文字就有二十來個,我用了最小號的毛筆,也費心巴力地在頭暈目眩的狀態下畫了二十張,大部分我自己都知道不行,直接扔掉,最後只留下了四張。
用念晶唸誦著運陣咒,分別在四張符紙上畫了運陣文,到最後,只有一張符紙上的符陣亮起了光芒。做完這一切,我已是大汗淋漓。
我激動不已,二十分之一的機率,不大不小,但至少我成功了!第一次畫符陣成功了!
所謂十年磨一劍,我一個月的功夫就能夠成功執行符陣,簡直是飛躍。不禁相信,我的確有這方面的天賦。
我用火柴點燃了符紙,任由其燃燒殆盡,將符灰盡數落入水中,然後用勺子攪拌了一下,跟喝中藥一樣,一仰頭全喝進了肚子裡。
符灰水一入肚子,頓時一股涼意在腹部擴散開來,就好像喝了一碗冰水,不過這份涼意柔和輕盈,像那春風,流向我的全身。
慢慢的,我感覺自己頭暈目眩的感覺在消退,效果立竿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