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湊在孫棍子眼前,問他:“方軒是不是你故意殺害的?”
孫棍子大喊冤枉,他只是一時失手,沒想到那是個人!
我一聽立即大聲反駁道:“你放屁!我親眼看見你在笑!打死了方軒還在笑!”
孫棍子被我一吼,身子一震,指著我唾沫橫飛說:“你血口噴人!你個小東西那時還在孃胎裡,親眼看到個鬼!”但是我看到他說話的時候,眼睛一個勁往一邊瞟,顯然沒有說實話。
我怒火中燒,衝上去揪著他的領子就要打,結果被師父一把抓住手腕,讓我退後。
而他湊上去接著問道:“你養鬼的手段跟誰學的?那個引我們離開的老妖婆?”
孫棍子支支吾吾,說算是吧。
師父沉默了幾秒,眼神幾多變化,瞧得孫棍子一臉心虛,他又問道:“那個老妖婆是什麼人?怎麼願意教你養鬼之法?方軒分魂也是你自己乾的?”
孫棍子眼珠子左右搖擺,一看就不像打算說實話,他回答道:“我是在縣城的賭場裡遇到她的,當時輸了很多錢,那個老妖婆找到我說只要我願意替她辦事,她就教我贏錢的法子,我當時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她就教了我養鬼的法子,然後要求我做的事是給她養出一個惡鬼。後來我學到一點皮毛,就開始養鬼,碰巧失手打死了方軒,我就把他的魂拘來,煉小鬼。那個老妖婆看方軒不同凡響,但有雙魂,互相牽制,會影響成長,就找機會給他分了魂。”
孫棍子停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道:“都是她逼著我做的,我欠了很多錢,只能靠她,不然我早就被討債的人打死了。”
師父的臉冷若冰霜,似有一股無名怒火在燃燒,但他仍舊繼續問:“方家的佈置是誰教給方老太太的?你背後就真的沒有其他人了?”
孫棍子瞪著眼睛大聲道:“就是那個老妖婆,她想盡一切辦法來養方軒的惡魂,就是要速成一個惡鬼,為她所用,所以擔心你們撞破她的計劃,就想辦法把你們引開去了。我只接觸過她,其他人沒有再見過了。”
“是嗎?”師父的臉此時已經如同冰窖裡的冰塊,寒氣逼人。
“我絕對沒有騙你們,我發誓,我已經落在你們手上了,要殺要剮都由你們決定,我哪敢撒謊!我對天發誓!”說著,孫棍子伸出三個手指義正言辭地對天起誓。
師父不再問了,一甩衣袖,道:“算了,也沒什麼好問的,你去牢房裡好好回想一下,自己剛才說的話,哪些是真的!”
孫棍子沒有再說話了,像一具死屍一般躺在地上,一副任人宰割的作態。
我小聲問師父,他剛才所言,哪些可信,哪些不可信。
師父笑眯眯地反問我:“你自己覺得呢?”
我撓著頭,一頭霧水,大人說話虛虛實實,撒起謊來也面不改色,我哪辨得出。
師父將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提醒道:“如果分魂是那老妖婆做的,那麼沒等我們趕到,你的魂就已經被拘了。”
我眨了眨眼,明白過來,問:“師父你的意思是老妖婆的本事分不了方軒的雙魂?”
“沒錯,老妖婆背後應該還有一個幕後黑手,很可能就是惡意指點方老太太的人,搞不好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佈置下去的。孫棍子不肯供出來,可能受了威脅或者存在利益糾葛,又或者他被洗腦了。”師父拿出他的銅芯短旱菸,一邊填菸絲,一邊說道。
我指著地上的孫棍子藉著問:“那我們幹嘛不再用點手段審審?我看電視裡審犯人都要經過嚴刑拷打。幕後黑手不揪出來,那方軒豈不是枉死了!”
師父瞥了我一眼,點著旱菸,深深吸了一口,露出一臉愜意,說:“審問調查不是我們乾的事,自有有關部門去做,你要知道,一個無名小卒,面對生命危險而不出賣別人,可見這個‘別人’有著多麼強大實力。萬一他背後還存在實力雄厚的勢力,我們豈不無端惹來禍害,所以這個鍋我們不背。再說,方軒也沒有枉死……”
說著,師父回頭看了看幹爺爺手中的酒罈。
“有關部門?警察會管這事嗎?”我追問道。
師父意味深長地瞧了我一眼,沒應答,自顧自抽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