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淡淡的陽光將滄泉市籠罩,被數百萬喪屍包圍著的倖存者又迎來了末世中新的一天。“轟隆隆!”遠離滄泉市三四十公里的街道上,圓寂和尚,範磊以及楊華四人擠在探險者內,沿著國道向前飛馳,所幸探險者車身足夠大,能夠擠下他們六個壯漢,“哎,和尚,你說,老大跟閆煜拉著那倆妹子幹嘛去了啊”,範磊擠在副駕駛上,臉上因為夜晚刺骨的空氣被凍得發紫的印記還沒有完全消失,他嘴角勾出一個賤賤地笑,朝著開車的圓寂打聽道。
圓寂厚重的雙手握住方向盤,目光直視前方,眼角微微向右傾斜,“我怎麼知道,等老大回來你去問他把。”圓寂毫不客氣地懟道。“略~”範磊絲毫沒有被懟的覺悟,他吐了吐舌頭,轉頭看向窗外。後座上楊華四人卻都是一副沒有睡醒的樣子,眼睛下厚重的黑眼圈顯示出他們昨晚並不寧靜,確實,雖說昨天幾人經歷了人生中的大起大落四兄弟小聲交流到半夜,正準備睡覺時,卻被圓寂和尚響徹天地的呼嚕震得睡意全無。探險者飛快的向前衝去,到處都是撞成一團的交通工具,但這絲毫不影響圓寂和尚的駕駛。
滄泉市郊區的一條小路上,SUV正艱難的前進,漫天的黃土將整個車身包裹,遠遠望去還以為是一輛黃色的轎車。我握著方向盤,整個人隨著汽車的震動而上下起伏。“初雪,你確定是這條路?”我艱難的開口道,不是我不相信她的判斷,實在是SUV在眼下這條路上根本無法正常行駛,閆煜跟他所謂的小師妹姚允兒坐在後側,手中抓著大把的麵包雞爪往嘴裡塞。
沈初雪臉色微紅,眼中卻流露出一絲堅定,“就是這條路,再往前走拐過彎就到了。”聞言,我只好繼續向前開去,卻減慢了速度,實在是顛簸的汽車真的我屁股有些發麻。“詩哥,其實你不用去大瀑布的”,沈初雪坐在副駕駛座上,身體同樣隨著汽車的震動上下起伏,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奈何我卻只能看著前方的道路,她輕聲說道:“我當時也是隨便說說,再說了,這種情況下,說不定會出現什麼變數。”
我搖搖頭,語氣中透露出一絲打趣:“既然我答應你了,就肯定會做到,再說了,這麼長時間了你不想泡個瀑布洗個澡嗎?當初那個渾身奶香味的初雪可是變臭了喲。”沈初雪俏臉一紅,然而事實確實如此,雖說這幾天她都沒有跟喪屍戰鬥,但是車內被我跟圓寂和尚進進出出早就沾染了不少的喪屍血液,雖說我聞不到那股惡臭,但是沈初雪並沒有經歷過變異,她還是能聞到那股味道的。
“話說要不要試試讓她也變異了呢?”我的心裡突然冒出一個想法,卻又很快被我扼殺在苗頭中,原本依靠喪屍的血液變異就是一個很大的變數,至少我現在還不能確定到底這是一個百分百成功的事件還是一個看命的實驗,還是等以後有把握再說吧。
“哼,詩哥,不理你了”,沈初雪扭過頭,目光看著窗外,顯然對我的話有些不滿,雖然確實是事實,但是那有一個女孩不愛美?哪一個女孩會讓別人說她臭呢?“別呀,大不了,到時候我給你洗澡呀”,我看著前方,臉上卻帶著一絲笑容。“唰!”沈初雪看向窗外的臉蛋迅速浮上一抹紅霞,在陽光的照射下不知道有多誘人。
“嘔!”然而後座上卻傳來一聲浮誇的聲音,透過後視鏡,我看到閆煜坐在那裡,臉上表現出一副浮誇的裝作惡心的表情。我臉上的笑容僵在那裡,心裡不由得有些氣惱,早知道就把他綁在探險者的車頂了,要不是探險者裡面擠不下他,我才不會帶著他去滄海大瀑布,我的目光轉向後視鏡,眼睛中閃過一絲絲威脅。“呃。。。。。。”閆煜突然頓在原地,他能感覺到從我身上傳來的絲絲惡意,心裡突然有了一個不好的預感。
汽車左轉右轉不知道拐了多少彎,終於在沈初雪的指引下拐進了一個山腳下的小山村,看著一眼望去成片的房屋,我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這麼落後的交通,村子裡面的村民說不定全都變成了喪屍,看來又有一場苦戰。彷彿看出了我內心的想法,沈初雪開口道:“不用擔心,詩哥,這個村子裡已經沒有人居住了,我們去年來這裡的時候村子裡僅剩的幾家人口也搬去了市裡。”
“搬走了?”我有些驚訝,隨即心裡有了一個猜測:“滄泉市政府準備把這裡開發成一個旅遊景點?”沈初雪點點頭:“從前幾年開始就有新聞說滄泉市市政府準備開發滄泉大瀑布,但是由於這裡的村民並不能完全統一意見,才耽擱了下來,本來去年村民全部遷走之後,滄泉市政府將會在今年開動這個專案,沒想到卻又遇到了這種事情。”
我點了點頭,內心浮現過一絲驚訝,卻沒有表現在臉上。前面的路比起之前的土路更加狹窄,體型寬大的SUV已經不適合前進,我們所幸將車子停在村口不行進村。“滄泉大瀑布就在村子的後面”,沈初雪指了指前方,開口道:“聽說瀑布是這整個村子幾十年來的供水來源。”“也就是說你們去年並沒有在裡面泡澡咯”,我突然開口道。沈初雪搖搖頭,雖然去年他們來的時候最後的幾家人家遷離了這裡,但為了尊重他們的習慣,沈初雪一行人並沒有下水。
村子裡面的小道很長,而且很少看到現代的馬路,常年未經修理的路邊稀稀疏疏地生長著野草,陽光直射的地方野草已經有一人多高。“這裡,好像是一個荒廢了很多年的村落啊。”我們一行人踩在堆積塵土的道路上,厚厚的塵土被踩踏地向四面飛揚,閆煜突然開口道。
“哎呀,師兄你是不是傻啊,剛剛初雪姐都說了這裡好久沒有住過人了”,姚允兒走在沈初雪的旁邊,挽著她的胳膊,嘴裡毫不留情:“好幾年沒有人住的村子,難道不應該是這樣嗎?”閆煜摸摸頭,臉上露出一個傻笑。“就在前面”,村子後面的小路更加狹小,有的地方甚至只允許一人透過,穿過悠長的小道,面前出現一片茂密的樹林,高大的梧桐樹密密麻麻的佇立在一起,將整個上空遮蓋的嚴嚴實實,“穿過這片樹林就到了。”沈初雪開口道。
我點點頭,耳邊已經能夠隱隱約約聽到水流敲打石頭的聲音,除此之外,樹林中安靜的異常,在其他地方司空見慣的蟲鳥的鳴啼卻消失的無影無蹤。樹林並不大,估計是很多年前某位村民種植的樹木,穿過幽暗的樹林,一道絢麗的彩虹卻突然在我們眼前浮現。“隔篁竹,聞水聲,如鳴佩環,心樂之;伐竹取道,下見小譚,水尤清冽。”我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這樣一句話。
抬頭仰望,一股洪流直衝而下,在日光的照射下,宛如一挽懸空的彩練,珠花迸發,有如巨龍吐沫,寬厚的水幕從高空落下,帶著一股泰山壓頂的氣勢砸向水面。剛剛那一抹彩虹正是陽光穿越瀑布所導致。末世的危機並沒有影響到瀑布一絲一毫,我看了眼周圍興奮溢於言表的三人,開口道:“初雪,你帶著允兒在這邊,我跟閆煜去那邊了,如果有什麼情況,你喊我就行。”沈初雪點點頭,有些迫不及待地拉著姚允兒向一邊走去。
“哎,別啊,老大,咱們去那邊了萬一她倆遇到什麼困難怎麼辦”,閆煜站在原地,滿臉的不樂意:“要我說咱們就應該一起洗,這樣萬一有什麼意外也能來得及保護她們,哎哎哎,別拉我啊,老大!”我一把拉過滿嘴胡言亂語的閆煜,滿臉不耐煩,要不是帶上這個累贅,我早就跟沈初雪洗鴛鴦浴了。“噗通”,身後傳來兩聲入水的聲音,我的腦海裡不由自主的想象出一副畫面。
我猛地搖搖頭,拉著閆煜來到瀑布的另一邊,中間恰好隔著一塊數米長的巨石,將我們四人分隔開來。“噗通”,我一把把閆煜扔進水裡,絲毫不管他身上還穿著衣服。“哇,老大,你也太狠了吧”,閆煜落入水中,不由得一聲驚呼,冰涼的河水像靈活的精靈一般將他整個身體包裹,“都不讓我熱身一下的嗎,這麼冰涼的水要把我凍壞了你負責麼?”
我站在岸邊,絲毫不理會他的埋怨,誰讓你在車上給我難堪的。我一邊脫著衣服,一邊望向沈初雪兩人所在的池子,透過中間隔著的石頭,我恰好看到沈初雪向一條魚兒一般鑽出水面,溼透的秀髮緊緊貼在脖頸後,她突然回過頭,跟我的目光交織在一起,被冰涼的河水凍得有些發紅的俏臉更加嫣紅。“哈哈”,我大笑一聲,整個人跳進水裡,巨大的水花濺在閆煜的臉上。
“呸,呸,呸”,閆煜一邊吐著嘴裡的水花,一邊抱怨道:“老大,你不知道你身上全是喪屍血嗎,剛都濺到我的嘴裡了。”我渾身泡在水裡,打了個寒顫,現在我的腦袋裡只有一個想法,這麼冷的水,那兩女生是怎麼跳進去的。身體的體溫慢慢上升,我漸漸適應了瀑布的溫度,身上已經完全乾涸的血液漸漸融化,將我附近的水域染成黑色,閆煜見狀急忙向一邊遊動。
瀑布上方的洪流不斷地湧進池中,被染黑池水很快被衝散,我的面板也顯現出原本的顏色,“哈哈哈”,聽到石頭那邊傳來鈴鐺般動聽的笑聲,閆煜轉過頭看向如同天塹一般擋在中間的石頭,卻突然呆在原地,“臥槽,詩哥原來你是白人?”十秒後,閆煜的驚呼在池中響起。我伸手將已經有些長的白髮拉到身後,額頭浮現出幾條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