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起桌子上的收音機,拉著沈初雪向外走去,此時樓下的大門呼的開啟,一束白色的光芒從外面射入,正是探險者的大燈。圓寂和尚扛著一袋食品走了進來,他身上的袈裟被完全染成了黑色,還滴答滴答地滴著黑血。“老大”,他將手中的食物放在地上,衝著我喊道。
我愣了一下,點點頭,看樣子他是去了前面的那個超市。接著明亮的燈光,我看了看大廳中或躺坐著的難民,開口道:“這裡的食物夠你們吃幾天了,不想餓死的,可以去前面街道的超市,另外,北市設立了倖存者基地,你們有興趣的,可以去那裡。”
“那你們呢?”一聲沙啞又無力的聲音從角落裡響起,“你們要去哪裡?”我扭頭看去,那是一名看上去三四十歲的中年人,身上的衣服已經破爛不堪,原本中年人肥膩的身體已經瘦骨嶙峋,“你們能不能帶上我們?”他的眼中充滿了希望。
聞言,大廳中的所有人都抬頭看向我,臉上無一不充滿希望。
感受到他們眼中的期望,我沉默了,圓寂和尚的臉上也浮現出一絲痛苦,儘管他有拯救天下的願望,但卻無力於眼前的困境,他明白,緊緊一輛車,並不能帶上這裡三十多號人。空氣就這樣沉默著,時間卻滴答滴答地消逝,那些人臉上的希望也漸漸消逝,沈初雪的眼睛已經含滿了淚水。
“呼!”我抬起頭,胸口起伏,撥出胸腔中的濁氣,我突然想起和平年代曾經看到過的一句話,叫做“人生苦短,何妨一試”,我的心裡突然有了一個決定,反正已經是末世了,把這些人留在這裡也是死,而且說不定我什麼時候就死在屍潮中,或者死在沒有預料的變異中了,既然這樣,那就把他們帶上吧,不管結局如何。
“那麼”,我抬起頭,眼裡閃爍著一絲光芒,一字一頓地開口道:“那麼,我們明天就出發!”
“唰!”沈初雪猛地抬起頭,看著我不算寬厚的肩膀,心中有一種自豪,在場的其他人也抬起頭,那些倖存者的臉上眼睛中浮現出一種名叫希望的光芒。
圓寂和尚粗狂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發自內心的笑容,他伸手成拳,輕輕撞擊在我的肩膀上,低聲說道:“老大!”
今晚的天空,並沒有厚重的烏雲遮擋,一輪圓月在天空中反射著白天太陽的光芒,沈初雪在房間裡發放食物與飲用水,我跟圓寂和尚坐在車上,“啪嗒”,伴隨著一聲清脆的響聲,一抹火焰如同跳躍的精靈一般從我的指縫竄出,我點上一根菸,盒子握在手上朝圓寂揮了揮,“你確定不來一根?”我詢問道。
圓寂搖搖頭,他不會抽菸,而且戒律也不允許他抽菸。車廂中到處瀰漫著白色的煙霧,正副駕駛之間用來裝菸灰的盒子已經過半。“你準備怎麼辦?”圓寂和尚已經不止一次問這個問題,然而回答他的依舊是那句話,“我不知道”,我深深地吸了一口煙,有些無力的回答,“我們三個人,憑藉著一輛越野車,一柄青龍偃月刀,一個少林寺的傳人,才堪堪從一條街道上殺出來,而且要不是有神秘人的幫忙,我們還差點死在裡面。”
圓寂和尚靠把副駕駛的座椅靠背調下來,躺在上面,絲毫沒有和尚該有的莊嚴肅穆,他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能豎起耳朵聆聽。
“但是剛才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如果把他們留在這裡,不出兩天,他們就會因為互相爭奪食物而大打出手,不出一個禮拜,裡面的三十多號人都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我繼續開口,剛剛在大廳中說的那段話又何嘗不是發自內心的呢?我是真的做不到把他們丟在這裡一個人逃跑啊。手中的香菸已經燃燒殆盡,我伸手準備抽出下一根,卻發現手中的煙盒已經空了。
“呵!”我扔掉空空如也的煙盒,一把躺在靠椅上,嘆了一口氣,現在我的心裡是一團麻,我也不知道到底怎麼才能把他們安全的帶出去,把他們帶出去後又送往哪裡,京都?北市?
我感受到一隻細膩的手掌撫在我的臉上,我睜開眼睛,卻是沈初雪從裡面出來,她的眼中浮現過一絲擔憂:“詩哥。。。。。。”,我擺了擺手,打斷了她正準備說的話,“明天,和尚,明天早上你開車帶著初雪先出城,我帶著他們徒步向外”,淡淡地聲音中從我的嘴裡發出。
“不行!”話音剛落,兩聲嬌媚與粗獷的聲音同時響起,沈初雪的臉上流露出一絲堅決,“我要跟著你一起”,她焦急地說道。
“就是,老大,我也要跟你一起”,圓寂和尚隨後開口,“讓我帶著初雪妹子單獨逃跑,這實在是有損我的光輝形象。”
“不行!”我猛的一揮手,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可置疑的強硬,“越野車不能放棄,我們還要依靠它前進,在喪屍群已經開始聚集的這個時間點,我們很難再找到一輛類似的汽車。”
“可是。。。。。。。。”,“就這樣!”他倆還想說些什麼,我強硬的打斷他們,見狀,兩人只好閉嘴,眼睛中卻是隱藏不住的擔憂。
生化危機第十天,太陽依舊從東方升起,並沒有小說中所說的世界末日那樣陷入永恆的黑暗,我站在大門口,圓寂和尚已經跟沈初雪開車先行離去,我聽到從門後面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咣噹!”大門猛地從裡面開啟,幾個餓的乾瘦的男子從裡面陸續走出,儘管昨天半夜已經分發掉了圓寂帶回來足夠三十個人吃好幾天的食物,這些人卻依然步伐虛浮,單薄的身子在我看來被風一吹就會吹走。
“老大,我們準備好了”,為首的一名男子開口道,他名為範磊,末世前是快遞公司的一名快遞員,模式爆發後就被楊東幾人騙來這裡,可以說已經八九天沒有見過外面的景象,隨著他的話音,大廳裡面的倖存者陸陸續續走出來,在我面前站成三排,毫無意外,他們全都是男子,只不過這男人的身材還沒有沈初雪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