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炎把雙手撐在了護欄上,眯眼看著底下的花園,深思片刻後,他說道。
“何叔,把守在這裡的保鏢都撤掉吧。”
何叔站在他身後,聞言驀然一驚,“少爺,如果把保鏢撤掉了,段秀小姐又要過來煩著夫人了。”
“我很清楚這一點。”段炎扯起唇。提起段秀,他只有滿心的諷刺。
段秀本來只是一個遠方親戚家無名無姓的女兒,還妄想取代段家大小姐的身份,不自量力!
“段秀既然想過來,就讓她過來吧。那些保鏢守在門外,也不能把段秀攔著,還是讓她在半夜進去了。”段炎說著,不經意的看見了稍遠處的那棵大樹。
樹上還掛著一個小秋千,孤零零的樹蔭下搖晃著。
看見那個鞦韆,段炎的眼神變得的深邃。
“汪!”
忽地,一聲狗吠聲從花園上傳來,段炎聞言望過去,卻看見一個穿著白色衣服,戴著鴨舌帽的小男孩興沖沖的跑向了鞦韆,一下子就坐到了上面。
“我是第一了!”
小男孩高興的大喊著,雪白的小狗隨後才跑過來,圍著他轉了一圈,又趴在草地上吐著舌頭。
“這是誰家的孩子?”
何叔驚訝的走過來,待看清了小男孩俊秀的模樣後,何叔又露出了感觸的笑,“少爺,我還記得你小時候也經常去那邊玩。那時候,先生要忙著應酬,夫人……”
何叔說著,忽就變了臉色,小心的打量著段炎的表情。
段炎卻坦然笑著,“媽媽那時候心裡只有段秀,家裡那些堂兄堂弟都不願意跟我玩,連玩具都不想分給我,何叔你就和管家幫我一起在樹下弄了鞦韆,我大部分時間都待在了那裡。”
說完了,段炎又笑了笑,眼裡帶著揮之不去的黯然。
外人都說他是養尊處優的大少爺,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只有他心裡清楚,他從小就過著被排斥的生活。
親生母親眼裡只有別人的女兒,就算他被欺負,也不會過多的理會。哪怕他現在全心全意的為母親著想,也不會得到任何理解。
“少爺,等到夫人病好後,她一定會明白少爺的。”
何叔心痛的拍了拍段炎的肩膀。段炎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段炎受過的委屈,他都清楚。
他們剛說到這裡,坐在鞦韆上的小男孩已經興高采烈的玩起來了,而且還玩得挺好。
一下子吸引了何叔的注意力。
“這個唐醫生的兒子,今年四歲了。”段炎也在看著小一航神采飛揚的笑臉,順便跟何叔解釋道,“唐醫生還有一個女兒,剛學會說話,準備一歲了,跟我姐姐當年差不多大。”
段炎說到這裡,花園上貿然傳來嬰兒撕心裂肺的啼哭聲,段炎循聲望過去,只見一個身姿挺拔的男人正牽著一個小嬰兒讓她走路,但小嬰兒不知道為什麼大哭著坐在地上,不肯走了。
段炎認出這個是傅子琛,臉上出現了凝重。不管怎麼樣,他都不能讓段家的律師去找洛然,這樣做等於和傅子琛宣戰!
傅氏在京城的勢力與日俱增,是個勁敵,他不想給自己樹敵。
“這個小娃娃好像是因為哥哥把鞦韆給霸了,她沒得玩就在那兒哭了。”何叔沒發現段炎的表情有變,饒有興致的看著哇哇大哭的小涵。
不知道看見了什麼,何叔溼了眼,“可能是我的老花眼越來越厲害了,我站在這兒看著這個小娃娃,真有幾分像是大小姐。要是夫人看見了,該有多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