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他驚訝的是,打給她的第一通電話她接了。
他到底在電話裡說了什麼?才讓她之後連電話都不願意接了?!
懷揣著緊張不安的心,傅子琛果斷再次給唐洛然去電,這次她很快就接通,並劈頭蓋臉地就罵,“這位先生,請問您的名字叫什麼?跟我又有什麼仇什麼怨?何至於連著打數十通電話騷擾?”
唐洛然說得氣憤,卻又透著冷靜,令他不得不相信——她真的忘了他,還有即便失憶了,她還是沒有變化,遇到什麼事都冷靜得出奇。
突然像被針扎似的疼痛在一瞬間蔓延全身,傅子琛吞嚥吞嚥唾沫時的喉結滾動,他調整呼吸,總算能夠平靜地開口,“對不起,我昨天喝醉了,應該沒有跟你說什麼吧?”
他沒有表明自己身份,因為怕自己覺得悲哀。
“也沒說什麼重要的,就是碎碎念,你說得那麼含糊不清我也聽不清楚,然後就結束通話了。”唐洛然像是在拿捏著合適的措辭說,語氣透著漫不經心。
“那就好,對不起,給你造成困擾了。”傅子琛柔聲細語地跟她道歉,然後主動結束通話電話,至始至終他都沒有告訴她他的身份。
起身下床,他又再次去浴室洗漱並換了一身嚴謹筆挺的西裝,搭上深藍色毛呢大衣,傅子琛旋即轉身離開房間。
昨晚打電話叫來的女傭已經準備好早餐,並將今天的早報放在桌子角落,他一坐下,立即拿起報紙翻開頭條頁面——A市金融巨頭張軍一夜之間破產!疑背後有集團操控。
看到那張猥瑣的臉在報紙上被放大,面紅耳赤地流著熱淚的模樣讓傅子琛反胃,他冷笑一聲,沉聲低喃,“現在你應該嚐嚐痛苦的滋味。”
將報紙挪開,他已經沒有吃飯的心情,索性起身推開椅子,準備離開餐廳。
“傅先生您不吃了嗎?”傭人在後頭小心翼翼地追問,傅子琛皺了眉頭,但還是耐著性子回應她,“不必了,光是看到那份報紙,我就飽了。”
撂下莫名其妙的話,傅子琛快步離開,皮鞋踏在大理石地板上發出悶響。
……
他驅車馳騁,朝著市中心狂奔疾馳,一路還要兼顧陸梓豪炸過來的電話,“我已經看到新聞了,你真的讓他一無所有了啊,你可真夠狠的。”
多虧這條新聞,才成功地將唐洛然可能要跟他離婚的新聞給壓了下來。
“你搞錯了,現在一無所有的人是我。”他的語氣很冷淡,而且說完就立即結束通話了電話,將全部的注意力都轉移到前方的路。
畢竟有工作在身,他還是要去,只是倒黴的是,在他將車停在公司的地下停車場時,他才猛然想起他把檔案放在錦繡園的別墅。
可惡,他以前從未發生過這種失誤。
拿起手機正準備給秦肆打電話,卻不想尹姿的來電頁面搶先一步出現在他的視線中,傅子琛盯著螢幕半響,還是接通電話。
他們約定在公司附近的咖啡廳見面,他聽她說話,而她則需要把檔案帶來。
一到咖啡廳,傅子琛就在靠近窗邊的位置坐下,他記得昨天唐父跟他就是坐在這個位置上談起唐洛然,唐父面色凝重地提起往事,“洛然是個容易受傷的孩子,別看她看上去堅強,其實她也經不起大風大浪,也倔強得很。”
這樣不爭不搶的女人為了能被他多看一眼,而不惜用謊言來留住傅子琛,就是不願意實話告訴他——她很喜歡他。
“真是傻瓜。”低著頭喃喃自語,傅子琛沒想過要誰回應,但頭頂上方偏偏在此時傳來一道嬌媚的聲響,“說誰傻瓜呢?是在說我嗎?我可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