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不清。
恍惚之際，耳邊有傳來開門的聲音，唐洛然立即斷了所有思緒，回過神來看向門口——傅子琛端著餐盤朝她走過來。
在床邊坐下，傅子琛把餐盤放在床頭櫃上，然後扭頭看向她，露出淡然的笑容，“你想再睡會？還是說先坐起身來喝點粥？”
毫無疑問，她選擇後者。
見他端起盛著熱粥的碗，唐洛然急忙忙坐起身來，伸手就要接過那碗粥。
但傅子琛卻像是在跟她惡作劇似的，猛地將碗往後挪移，這樣一來唐洛然就沒辦法接住，她疑惑地看著他，“你不是要讓我喝粥嗎？”
怎麼？現在是想要捉弄她？
興許是由於生病的緣故，唐洛然突然變得易怒。
但是傅子琛沒有惱火，他反而很喜歡眼前這個有血有肉的女孩，而不是以前那個像木頭一樣只會唯命是從的女人。
淺笑著，傅子琛柔聲細語，“你把手放下，我來餵你就好。”
他說罷，握著盛滿粥的湯匙，他小心翼翼地用唇使溫度，確定不會燙嘴了，才湊到唐洛然面前，他的目光溫柔，“你慢點吃。”
不明白他到底怎麼了，唐洛然一頭霧水，瞪大眼睛看著他，一邊狐疑地張口，一點點地喝下熬得綿密的粥。
“不用想那麼多，我並沒有別的意思，粥裡面也沒有下藥。”察覺到她的遲疑，傅子琛半抬眼簾，深邃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瞳孔閃過一絲無奈。
她沒想那麼多啊。
儘管想辯解，奈何唐洛然實在無力說話，索性一言不發，默默地接受他莫名其妙的溫柔。
……
把粥喝完，傅子琛吩咐傭人把漱口水準備好，他則將餐盤拿下樓去，留下唐洛然一人坐在床上，神情恍然。
老實說，她並不討厭傅子琛這麼對待她，但是另一方面，她又竭力剋制感動。
一邊忍不住心動，一邊又覺得惶恐不安，擔心他這麼做另有目的，又擔心一旦她習慣了這種生活，萬一哪天他又突然轉性，那她該怎麼辦？
苦惱地抬起手捂住臉，唐洛然覺得疲憊不堪，她的身體如同灌了鉛一般沉重，心亦然。
原以為傅子琛還會上來，卻不想等了半響，門外都沒有動靜。
“這不是已經習慣了嗎？人真是一種可怕的生物啊。”
喃喃道，唐洛然苦笑著，決定還是下床離開房間，往常這個時候她應該在醫院上班，因此才會莫名地覺得心慌。
趿拉著拖鞋，唐洛然在走廊上走動，在接近樓梯口的位置，她發現尹姿靠在圍欄邊上，抱著雙臂，歪著頭，面無表情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