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哭又哭不出，她也知道現在的自己有多狼狽。
畢竟壓抑慣了，很快唐洛然便將情緒收斂下，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似的，她將所有的情緒收起，風起雲湧，最終都歸於平靜。
把披肩長髮撥到耳後，她整理衣領，一邊作深呼吸。
現在，她只能一個人作戰。
剛站起身，包裹著牛仔褲的長腿拐彎，大步邁出，緊接著門就先被開啟，唐洛然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面帶慌張地看向門外的人。
還好，是江瀚臣。
她可不想再被指作小三的時候，還莫名其妙地被套上了勾引副院長的賤女人的罵名，她這二十多年來一直清白，怎能忍受揹負這種子虛烏有的罵名？
鬆了一口氣之後，唐洛然也鎮定下來，抬眸與他對視，她默不作聲。
“你……還好嗎？”他似乎很遲疑，擔心一提起今天那件事，她又會難過。
但小然是他多想了，唐洛然並不如普通女孩子那般脆弱，此刻她已經恢復了這件事沒發生之前的狀態，平靜地看著他，輕啟薄唇，“還行，看來你已經知道了。”
可見現在整個醫院上下應該都知道了。
不出所料，江瀚臣點了點頭，他似乎有些尷尬，大手白大褂外蹭了蹭，視線在她身上挪移，他輕聲詢問，“現在你打算怎麼做？”
其實他希望的是，她能夠問他——他相不相信那些報道？
那樣他就可以名正言順地跟她保證，他只相信她。
唐洛然並沒有要跟誰證明什麼的意思，她很快就接受了被人厭惡跟指指點點的這個現實，就算有一兩個人支援她也改變不了什麼。
能做到這麼淡定，她也不失為一個清奇的女子。
“不知道，反正我現在無論說什麼都會被罵，還不如就當什麼都沒聽到，管別人怎麼說，我做好我自己的本分便是。”她從容應對，不管心怎麼淌血。
有誰能明白她此刻的心情？
這麼做不是瀟灑，而純屬只是無奈之舉，如果不這麼做，她真的會每天愁容滿面。
童年那麼度過也就罷了，到了這個年紀她不能再讓錯誤延續下去。
靜靜地對視數秒，江瀚臣一時無言以對。半響，他才像鬆了一口氣似的，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真高興你能這麼想，那麼你現在做好出去面對別人眼光的準備了嗎？”
並沒有。
她能這麼回答嗎？
顯然不能，因為結果都是一樣的——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謠言漫天飛揚的事實，唐洛然只能勉強振作精神，心神疲倦，卻還要假裝淡定地點頭。
江瀚臣將門大開，等她出來。
她並沒有退卻，大步邁出長腿，快步走出房間，跟著江瀚臣走出冷清的走廊，拐彎進入新一條的長廊，所有人一看到她出現，立即不約而同地露出了嫌惡的神情。
一步步往下走，從身旁傳來的閒言碎語不斷。
“平時還覺得她很清高，沒想到會是這種人，看來人不可貌相啊……”
唐洛然聽得最多的一句就是這句，第無數次聽到的時候，她終於扭頭循聲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