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蘿蔔興高采烈地來到陳夕洲的屋子門口,邀請他一起回公司去。
“走嗎?”
陳夕洲搖搖頭:“我請假了。”
“幹嘛?”蘿蔔意外地看著他,“你已經好幾天沒出去了,怎麼還不想上班啊?你在家裡不悶得慌啊?”
“我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陳夕洲顯得心事重重,“你去吧。”
蘿蔔看了陳夕洲好幾眼,來確定這個傢伙有沒有問題,直到陳夕洲不耐煩地催促他快去上班吧,蘿蔔才離開。
陳夕洲回到桌邊,將郵件裡的那串數字,清晰地記在了腦子裡。準備去一個地方碰碰運氣,如果可以,一定會遇上想見的人。
早上的街道除了稀稀落落上班的人群,依舊是冷清。
這個城市,已經少了很多人,被篩選、被評級,能留下的人,漠然又自律。但是,總會有一些戴著面具的人,都在暗處,讓人察覺不到他們的行蹤,也完全不知道他們在做些什麼。
例如,地下酒吧的邊緣人。
陳夕洲行走在去往時光機酒吧的路上,一陣風襲來,竟然感覺有些寒冷。陳夕洲裹緊外套,抬頭看了一眼太空,原本蔚藍的天空竟然有一些灰白。
是要開始改變了嗎?
但是步履匆匆的人,不會在意這麼多,他們只在乎自己。
終於,到達酒吧門口。酒吧內一片安靜,以往只要站在門外,就能感受到的地面震感,在白天卻是如此安詳,加上建築的老化,像是一位歷經了滄桑的老人,倔強地站在街頭。
陳夕洲推開門,黑漆漆的屋內,只有幾盞微弱的燈指引著他。門自動關上了,只剩黑暗。在雙眼熟悉了這樣的視覺後,他才發現,這裡好像並沒有人。
陳夕洲剛往前走了幾步,就聽到玻璃杯發出的清脆響聲“叮”一下,將他的注意力從前方拉回到了角落。
“你知道嗎?我在這個酒吧待了十幾年了,感情很深啊。”角落裡,木三正端著酒杯,百無聊賴地躺在沙發裡,“我曾經想過,如果我有錢了,我會幹嘛。嗯……也許就會把這個酒吧買下來,只招待自己看得過去的人。”
陳夕洲對他這番話並不是很感興趣,他徑直走到木三的面前,坐下。
“但是,所有的人都會老去,所有的東西都有毀壞的一天……”木三繼續說著,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如果你只能選擇一樣東西帶走,你會選擇什麼?”
木三終於放下酒杯,看著陳夕洲。
陳夕洲在桌子上抽了一張紙巾,然後用隨身帶的筆,寫下了那一串數字:“這個數字,你知道嗎?”
木三粗略地瞄過一眼:“你希望我知道什麼?”
“這是郵件裡的數字,一連發給我了很久,每次都是同樣的數字,代表了什麼?”陳夕洲說著,“我有個直覺,這個郵件是你發給我的。”
“呵呵。”木三輕輕地笑了一聲,“你有什麼證據嗎?”
“我沒有。”陳夕洲確實沒有,但是不妨礙他的猜測,“但是,可以進入這裡的方式,我覺得就是你一手安排的。”
“哈哈。”木三這回大笑了兩聲,拿起酒要給陳夕洲倒上一些。陳夕洲沒有來得及拒絕,他先要將腦子裡想到的東西都複述出來,否則又會混亂。
“在夜場俱樂部,就你的行為最為可疑。”陳夕洲陳述著,“我好歹也是個遊戲測評人員,我有分析能力,你去那裡不為錢,還能為什麼呢?”
木三微笑著聽他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