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旬,唐浩誠給吳曉文留了字條,一個人從省城坐車來到公道村,雖然是準大學生了,但他年齡未滿十二歲,這舉動在當時的農村來說令人吃驚,唐奶奶倒沒說什麼,曾經丟失了兒子的阿公阿奶卻很當一回事,阿奶緊緊拉著浩浩的手掉眼淚,阿公語重心長教育來教育去,要他以後別這樣了,小孩子不可以獨自跑那麼遠的路,不怕萬一就怕一萬,唐浩誠一個頭兩個大,想辯解幾句,看見小曼跟他使眼色,只好閉嘴,乖乖聽教。
有個學中醫的姐姐好可怕,不過經歷了最初的黑暗,唐浩誠收益不淺,和姐姐在平縣縣城呆半年,他現在的體質、力量比以前可強了不止十倍,別說是一些街頭小混混,就是同時來四五個大人,他也能夠輕鬆應對,所以從省城到公道村這點路程,實在不算什麼的!
因為知道浩浩去灃城看外公,阿奶少不得要打聽一下,浩浩說吳外公確實病得很重,卻並不是媽媽所說的生命垂危,經過搶救醫治,現在已經脫離危險,逐漸好轉了。
眼見奶奶和姐姐並不多問別的,小少年嘆口氣,只對阿奶道:“萱萱放了假一直跟著我媽媽,現在省城,可能,下學期不回鄉下讀書了!”
阿奶無語,唐奶奶冷笑兩聲,小曼更是無所謂。
八月底,唐浩誠說服不了小曼,沒能拉她回京城讀書,只好戀戀不捨地跟著唐奶奶、少錦少欽走了。
小曼送別他們,也要收拾準備一下,返校開學,繼續她的跳級事業。
金秋時節,天高氣爽,邊境盤山公路上,一條盤旋曲折的白色煙塵如驕龍出海,風馳電掣令人望之驚歎,那龍頭是一輛軍用吉普車,開車的是顧少鈞,真正的司機被趕到副駕位上坐著,一臉惶然不敢做聲。
這樣的速度,無法企及啊,也絕不敢去嘗試!要知道稍微分神,偏差那麼一點點,就得滾下單邊路,摔落山谷玩完!
顧少鈞面色冷峻,目光沉靜,緊緊盯著前方路況,從表面上看,他確實是全神貫注在開車,畢竟這樣的車速,真的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大意。
但其實他內心早已亂成一鍋粥,一會兒恨不得立馬抓住鄭少鐮吊起來打,一會兒又自責自怨:怪得了誰?還不是你自作聰明自斷後路!啊!還拒絕聽解釋,不肯往家裡打電話!
顧少鈞看著眼前通直的路面,忽然抬起左手狠狠拍打自己的腦門,吉普車輕輕晃動一下,副駕位上的戰士咬緊牙關,死死壓下嗓子眼一聲驚呼:老大你行行好!過了這段路再拍腦袋成麼?雖然降下來遠離懸崖山谷了,可你瞧瞧右側邊是滾滾大江!這萬一下去了,不至於粉身碎骨,喝一肚子水也不好玩啊!
回到後方營地停車,衛震廷一邊迎上來一邊抬腕看錶,笑著搖頭:“用得著拼了老命往回趕嗎?就這麼著急回京城參加慶功大會?這可不像你喲!”
顧少鈞捶了他一拳:“少扯閒話!給我算算,能不能勻個一天一夜跑莞城,到時候我再想法子趕去京城,可以嗎?”
“不行!京城是非去不可!而且你還得跟頂頭那位一道走!莞城就在那裡又跑不了,你急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