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且慢,這恐怕是誤會!」紅髮老者抬手拍開那名領頭白衣女子戳來的飛劍,仰頭大聲疾呼,心下卻不由暗自一嘆。
這真正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方才被柳輕衣那麼一鬧,紅髮老者一方的那些黃袍修士本已死傷數人,好幾頭巨猿也都遭到了重創,又哪裡是這些來自無忘境的強人對手。
這一刻,他心焦且急大聲喝阻,那群白衣女子卻是一副不理不睬不管不顧的模樣,當即把一群黃袍修士攆得四散躲避,其中一人不慎之下被一柄飛劍劈肩部,當即斬下一條臂膀來。
「這位無忘宗的仙友,還請讓她們住手!誤會,這都是誤會!」紅髮老者眼見一眾白衣女子不願停手,忙又看向今保兒,大聲求懇起來。
「呵呵,誤會?你們就這麼點子人,就算誤會了,也就誤會了嘛,沒什麼大不了的!」今保兒裂嘴一笑,臉上神情莫名有些猥瑣。
看到今保兒的表情,紅髮老者不禁心頭一冷,暗暗切齒之餘,卻又不敢表現出來,畢竟眼前這名年紀輕輕的藍衣青年雖也是凝丹境中期的修為,給他的壓力卻是一時巨甚,兼之另一邊那名領頭的白衣女子又祭起飛劍斬了過來,更使得他一邊揮動雙臂抵擋飛劍斬擊,一邊急聲告解道:「二位仙友,我都說是誤會了,你們還這個樣子,莫非是要擅起靈獢境和無忘境的兩境戰端麼?」
今保兒聞言點了點頭,皮笑肉不笑地道:「道兄說的是,橫豎都是誤會嘛,你誤會過來,咱們再誤會過去,大家誰也不欠誰,不就扯平了!」
另一邊那名白衣女子則是嗤笑一聲道:「兩境戰端?憑你也配!!」她一句話說完,仍是不斷驅動飛劍劈斬紅髮老者,其劍鋒之犀利,即便以紅髮老者變身之能,仍舊被斬得雙臂血痕陡現,開始一個勁地向後退躲。
而此刻冰湖之上,除了那群白衣女子領頭追殺著四周的黃袍修士,便是今保兒帶來的無忘宗弟子也加入到圍剿的行列中,那些黃袍修士雖有幾名凝丹境強者,面對這些實力不低於他們卻人數多上數倍的無忘宗和憐花宮修士,幾乎毫無招架之力,不多時便有數人紛紛慘叫著跌入冰湖之中,化作一具具冰雕。
「欺人太甚!」紅髮老者見狀勃然大怒,雙臂湧現大量紫芒將那名白衣女子斬來的飛劍迸開數丈,旋即將定在一邊半空中的鎮妖骨牌一把收起,開始帶著周遭倖存的黃袍修士往冰湖的另一邊且戰且退,口中猶自放著狠話:「今日之事,我擎天猿族與你們無忘宗勢不兩立!」
「你這老狗,牙碎還真多!」今保兒聞言笑罵一聲,抬手之間朝著紅髮老者打出一團烏雲,那雲團飛近十數丈便凝起數道威勢極著的鋒利冰箭,帶著陣陣凜冽刺骨的森寒氣息,徑向紅髮老者攢射而去。
「快躲開……」
眼見遠處射來的冰箭,紅髮老者瞳孔微縮,咬牙揮動巨掌擋出之際,又一個勁兒向周遭眾人示警。
隨著「噗噗」一陣悶響,紅髮老者在那些冰箭的摧襲之下,身形禁不住向後一歪,漏出的幾道冰箭射中旁邊幾人,瞬間將那幾人凍成一條條冰坨子,墜到下方冰湖之上摔成一堆堆紅白相間的冰渣。
那紅髮老者的身形在這一刻不敢再停留,帶著剩餘的那些黃袍修士,避開周遭那些藍衣修士和白衣女子的阻截,疾往冰湖的另一邊逃遁而去。
自那名紅髮老者撤去鎮妖骨牌之後,柳輕衣見機將隱身在半空的小靈貓召入靈環,隨即騰身左右一陣打望,發覺那些黃袍修士在無忘宗和憐花宮諸人的圍攻之下,儼然是一副抱頭鼠竄的局勢,不由心中一寬。
他早早便服了一粒紫玉還陽丹下去,此刻只覺體內傷勢盡復,當即一臉輕鬆地站起身來,轉頭略瞟過那名翠裙少女一眼,見其正扶著那名叫肖夢狄的灰衣青年,從懷中取出一
個碧色小瓶,倒了兩粒白色藥丸,將其中一粒自己服下,又將另一粒塞入肖夢狄口中,跟著又嘀嘀咕咕小聲說著什麼。
柳輕衣當下也沒多作理會,而是運轉體內的火元附蓋全身,躥到那堆由寒髓冰心堆砌而成的銀白小山前,取出一個儲物囊和大量黑崦木製成的器皿,開始手忙腳亂地收納起那些構築在其中的寒髓冰心晶體塊來。
對於這種他曾經將用過的本源之物,剝離儲存對於他來說都是駕輕就熟,兼且又有冰系靈蘊在身,收納起來的效率自是極快,不過短短數十息時間,偌大的一座銀白色小山竟被他颳了個乾淨。
一待事畢,他見佇立於湖央的今保兒等人仍在四處搜尋驅剿著那些黃袍修士,忙一縱身跳到翠裙女子身前,埋頭看去,發覺那名叫肖夢狄的灰衣青年正兩眼緊閉直挺挺地躺在翠裙少女懷中,臉色更是白得瘮人,跟死了沒什麼兩樣。
柳輕衣驅以神識細一感應,發覺此子呼吸雖是似有似無,卻並未就此斷氣,不由心中暗笑道:「呵,你小子真會裝,這樣子被這俏小妞抱著倒挺舒服!」
他這般賊兮兮地一想,當即輕咳一聲,咋咋呼呼地道:「喂,小雜毛,起來了,爺爺找你說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