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一眾通元境修士初聽此安排,包括天獸門通元境諸人在內,大多臉泛喜色。按元褚的意思,通元境前中期的低階修士只是承擔一些打雜、輔助性的掃尾工作,倒是大大減低了風險。
柳輕衣一陣思索,大為不解地道:“這般安排為何如此費事?既有紫府境、凝丹境修士過去,直接讓他們將嶺上所有人全部清除不好嗎?”
嚴寬等人聞言大為贊同,七嘴八舌地一陣嘟噥,“是啊,正該如此!”“他們既然能辦,實在沒必要勞動我們?”“就是,豈有此理!”
身在前方不遠的劉慶山轉頭望來,聲音一沉道:“高階修士戰鬥消耗巨大,一般都是點對點清除對手,不會浪費餘力去對付那些低階修士。再說了,低階修士數量龐大,往往又能躲會藏,高階修士也沒有那麼多精力去一一尋找。更兼那些低階戰力根本無法左右戰場的局勢,身上也沒有能夠吸引高階修士的個人儲備,留給你們也算是以戰養戰了。當然,那打掃戰場的事情,本也是著落在你們這些低階修士頭上的。”
……
少時,元褚一番安排停當,當即帶著殿內眾人,絡繹行出大殿,齊齊御空而起,朝著魁雲嶺方向飛去。
出了通齲山,便是宛如一條巨大銀帶環繞的通齲河,山光水色相映,與極遠處的河岸合為一線,卻是綠水波光盪漾成片,徑往更遠處的山嶺地帶延展,形成的嶺間河道千溝萬壑。
柳輕衣此刻卻是無暇觀看此山一帶的風景,隨在一眾通元弟子隊伍之中,跟著一眾紫府、凝丹境師長悶頭疾飛。
透過重重人影,他的眼光停留在最前方帶隊的元褚身上,只見其御空飛掠間,黑白兩色道袍迎風漂浮,氣勢顯得極為凌厲,不由心中暗想:“這人既然也姓元,不知同博連城外那名與慶瑤相鬥的元師兄有無關係?”這般揣測過,心中又是一陣忐忑,“那元師兄和吳煉鶴既然被慶瑤所殺,自己得自吳煉鶴身上的五雷歸元符恐怕不宜在北境使出了,如若被聖符宗人發現,自己搞不好反倒成了慶瑤的替罪羊。”
魁雲嶺,乃是一處橫亙在通齲山北邊數十里外的陡峭深邃山嶺,其地勢呈現九星拱月的佈局,十分適宜佈設各種禁斷、防禦類山河大陣。因其位於北地重鎮猊荒莊南下的咽喉要道,說是仙家必爭之地卻也不為過。
四境眾人飛了不過小半個時辰,便即來到了魁雲嶺外圍,元褚選了一處靠得最近的山嶺,讓眾人落地稍事休整。
包括賀元極在內的一眾紫府境修士,卻是並未停留,在元褚的帶領下,已是率先搶入魁雲嶺中。
大約小半刻功夫,四境的凝丹境和三陽境修士也跟著聖符宗一群人悉數入嶺,天獸門龍虎二仙及一眾三陽境弟子自是不能例外,只留下一眾通元境修士守在原地。
“哈,俺們修為低微,這下倒是樂得清閒。”嚴寬眼見一眾宗門高層離開,壓低聲音笑道。
哪知其話音剛落,便有數名聖符宗通元境弟子,穿行於各大宗門之間,開始招呼挑選起餘下的各宗子弟。
一名聖符宗女弟子朝著這邊走了過來,眼望天獸門幾人,脆生生地問道:“可有天獸門通元境後期的道兄在?”
天獸門幾人卻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自臉上浮起怪笑,卻並無一人出列。
此次天獸門派出的通元境修士,皆是清一色的新晉弟子,修為最高的也就是通元境六層的步鳩和柳輕衣二人了,實在沒有一人達到通元境後期境界。
那名女弟子見無人應答,又重新問了一遍,見仍是無人出列,不由詫異地看向天獸門幾人。施展靈術逐一查探,發覺天獸門來的通元境幾口子人竟全是前中期修為,不由嘴巴一撇,小聲嘟囔道:“想不到,這些人…竟全是些不中用的。”說著有些失望地側轉身,朝著天極門方向快步走去。
一炷香時間過去,這處山嶺中間空地處便聚集了數十名通元境後期修士,南境三聖殿的葉蛟、通天教的常潞、鶯翠等人自是赫然在列。
一名矮胖的聖符宗弟子隨手點畫了一副靈圖,開始指指點點安排起這群通元境後期修士入嶺後的行動計劃。
“哈,這下看來更沒我們什麼事了。”嚴寬滿臉含笑道。
李宮峻嘆道:“唉,我只恨自己修為還不到通元境後期,如此也好上去出一份薄力,為仙國而戰,乃我輩無上榮光!”
步鳩、王天水、蕭景延等人並未說話,黎德強介面道:“看這情形以我等的實力也濟不得什麼事,何必上去給他們添麻煩?只是那打掃戰場的差事,可別被那些通元境後期修士給搶在前頭了。”
嚴寬頷首道:“雲雨,你總算明事理了一回!我等雖然修為低微,這打掃清理戰場等雜事,自是不可再落於人後。如果連這點綿薄之力都不能盡的話,就像李師弟所說的,此番支援北境,我等豈不是一點榮光也沒有。”
黎德強得嚴寬誇讚,臉上一熱,口中附和道:“大師兄所言極是,若不盡綿薄之力,那未免也太不像話。”
一番言語之暇,先前聚集在一處的通元境後期修士,齊齊跟著幾名聖符宗修士飛入了魁雲嶺範圍,消失在眾人的眼前。
過了一時三刻,又開始有聖符宗弟子出來打轉招呼,將餘下眾人如趕牛一般召集到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