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輕衣嘴上唸叨一句,一邊打量一邊琢磨起來:“此山頂上一半白色,造型倒有點像自己原世界的富士山,怕是比南境第一山蕭山還要高上許多。四周雲朵若也是靈氣所化,那可就真正是不得了。”
這般想過,只見前方通天教的巨梭已然落到了主峰山腳,待隨後跟來的十餘大小宗門悉數降落之後,竇青便領著南境眾人一路前行,來到一處山門前站定。
只見山門兩邊各有一根巨大石柱,一根上刻‘諸天萬術皆下’,一根上刻‘篆紋一道居中’,中間位置一塊長方形的飛簷斗拱,上書‘無上聖符’四字,其下正立有兩名靈煅期的雜役弟子。
眼見山門外來了一大群人,那兩名雜役弟子已是執禮甚恭地上來迎接,待問明眾人乃是來自南境的修仙者,兩名雜役弟子齊聲道:“恭迎南境眾位仙長駕臨北稷山,蘇宗主在主峰上等候多時了。東境和西境的眾位仙長昨日便已到來,只待諸位一到,咱們仙國四境就算是聚齊了。”兩名雜役弟子說罷各自手持一枚銘牌,笑著將眾人引進山門。
眾人一路上山,但見鷹飛猿啼,飛瀑流深,每隔百十步便有一名雜役弟子過來接引,又為眾人送上茶點瓜果解乏。
柳輕衣隨在人群裡,心中暗暗揶揄:“若不是要同拜月仙國的動手,能得聖符宗人如此服侍,這北境倒也不難待。”
如此行過一程,山道越來越險峻,眾人多是踏步而行,並未御空飛行。
柳輕衣有些不明所以地問起,便有屈良俊低聲解釋,這是出於仙門之中的基本禮節,大群外宗弟子初拜山門,一般都是步行入山以示尊重,若是黑壓壓的一大群人漫天飛縱,確實有擾主家道門的清靜。
此刻,前方接引的兩名雜役弟子已是開始指指點點,介紹起北稷山的主峰景緻。
上行數十步,眾人來到一處雙峰夾峭壁的所在,一名雜役弟子道:“此乃我聖符宗主峰中淵門戶,名喚孿峰峽。”
眾人抬眼望去,只見峽口雲霧迷濛,崖下怪石嶙峋,幾乎渺不見底。
又有另一名雜役弟子笑著介紹道:“昔日我聖符宗第三代宗主在此參悟元符,悟透之時,便以元符化為靈劍砍劈而成此峽,我宗內又將之稱為‘悟道峽’。”
兩名雜役弟子領著眾人透過峽口,更向上行,自雙峰中穿行而過,天地豁然一片開朗,不遠處山道上陡現一個門戶,疾雲團霧接踵撲面而至。
眾人行到門戶處,只見兩邊飛簷斗拱,龍鳳圖案浮現,黎德強朝兩名雜役弟子好奇地道:“此處真是好生壯觀,是什麼所在?”
一名雜役弟子答道:“此乃我宗‘洗硯門’,入門左手邊有一塘又稱‘硯池’,我宗內諸多制符弟子,皆是在此處洗硯淘筆,久而久之,此處便稱之為‘硯池’。我宗外門弟子要學曉更為高深的制符手段,便需符道一術有了更高水平和悟性,從而晉升內門弟子。這道‘洗硯門’便是踏入內門的標誌,一般外門弟子只能止步在洗硯門外,只有內門弟子才有進入這洗硯門之內的主峰資格。”33
眾人穿過洗硯門看向左側,只見一口方圓數百米的大池塘,其中塘水已是藍汪汪的一片。山道右側則是萬刃深壑,幽澗冷風嗖嗖,吹出一股寒意來。
過了此處,眾人折向東山上行,山路越加陡峭不堪。
引路的一名雜役弟子加快腳步,飛縱上峰報訊,眾人跟著另一名雜役弟子走走看看,又悠哉悠哉地上行一段山路,遙遙望見峰頂一處曠地之上,已有諸多人影聚集。
一名身著黑白兩色長袍的中年男子,率領了數名同樣衣著的門人迎了下來。
賀元極、吳青寰以及通天教那名錢姓老者一同拱手道:“怎勞動蘇宗主親駕?!”
“蘇宗主?莫非來人是仙國聖符宗宗主蘇鍛?”柳輕衣心中一動,在人群裡伸長了脖子細細打量過去,只見那名迎來的中年男子身形挺拔如箭,氣勢凝而不顯,宛如龍沉九淵般深邃,一張俊朗剛毅的臉略顯瘦削,其上雙目炯炯有神,尚未走近已是高聲招呼道:“錢長老、賀長老、吳青寰長老,多日不見,此番親來北境相援,蘇某甚是感慰。”
蘇鍛說罷朝南境諸人微作打量,眼神略一閃爍,卻也並未多說,一手拉著錢、賀二人,又招呼著吳青寰當先行去,那些跟來的聖符宗門人則將餘下南境眾人領著引向山上。
柳輕衣跟著幾名通元境弟子走在隊伍中間,看向已然走遠的蘇鍛、賀元極等人,心道:“這蘇鍛作為仙國首宗聖符宗宗主,幾乎相當於仙國國主的身份了。此番竟然親自迎下山來,全無絲毫架子,倒是平易近人得很。”
一路往山上前行,嚴寬已是雙眼直往峰上打望,遙見峰頂遠遠站在黑壓壓的一大群人,面上一喜道:“這麼多人?好,好得很。”
黎德強一旁悶聲道:“大師兄看得準,咱們人越多,就不怕……就能儘快驅離拜月仙國那些入侵修士了。”
柳輕衣耳聽二人一番對話,嘴角輕撇,一眼瞧見走在前方的浩宇堂主竇青,正一臉嚴肅兼且激動的表情,昂首跨步間直如戰士衝鋒戰場,不免大覺好笑。
“嘿,這姓竇的,打了雞血!”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