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輕衣同許向映看過飛劍合陣之術後,剛回到雅韻廳坐定,便有小廝來請二人,聽到是樂坊坊主雲菲菲的意思,蔌紅、小鶯、小春嬌三女自是將柳、許二人引上四樓主廳,方才知機地退了下去。
此時四樓主廳中,樂坊坊主雲菲菲和雨芊宮少宮主裴楊紹正襟而坐,柳輕衣與許向映只是掃視了幾眼,便在小廝的安排下到了左首兩張青雲雕花椅上落座。
“柳道兄此番自北境平安歸來,菲菲不勝欣慰,在此敬柳道兄一杯,二位道兄今日花銷算本樂坊附贈,也算小妹的一番心意!”雲菲菲端起酒盞,對柳輕衣微笑致意道。
雨芊宮少宮主裴楊紹也捧起酒盞,笑臉相迎道:“同賀柳道兄從北境歸來,小弟之前多有得罪,還望道兄海涵,這杯酒算小弟的請罪酒了!”他說著已是舉盞一飲而盡。
“過去的事還提它幹嘛?裴少宮主見外了些!”柳輕衣淡淡一笑,又舉杯朝著雲菲菲示意道:“今次承蒙雲仙子抬愛,這廂多謝盛情了!”說完,便仰頭飲盡杯中醇酒。
許向映也舉起手中酒盞,朝著雲菲菲嘿嘿一笑道:“雲坊主客氣,客氣了!”
廳中四人這一輪互敬,各自飲過之後,早有守在一旁的兩名青衣小婢上前將四人的酒盞續上,雲菲菲笑著揮退兩名婢女,同三人寒暄著再次飲過一輪,便親自執壺為柳輕衣和許向映二人續杯。
柳輕衣端坐椅上,抬眼見雲菲菲一身紫黑色襲地長裙帶起一陣香風飄來,玲琅環佩間,一對覆蓋著翡紗的白玉手輕傾壺嘴,續酒之際更是朝著他斜靨一笑。
此女原本略顯冷豔的氣質,隨著她這嫣然一笑,瞬間盪漾起一股朦朧的魅惑,直把柳輕衣和許向映看得眼皮子一縮。
“柳道兄,你此行辛苦,為我大盛仙國可謂是立下了赫赫功勳,前次便有聖宗使者將道兄等人甘冒奇險,入地宮襄助奪取倪荒莊的事蹟通傳各域,菲菲謹以薄酒敬道兄一杯,以表謝意!”雲菲菲俏立近前,端起玉盞一飲而盡,整個動作既颯爽又好看。
裴楊紹同樣舉盞附和道:“是啊,小弟當時聽到道兄大名也是心生敬慕,如今看來,道兄真正是功大於天,實至名歸!”
柳輕衣心中略有些得意,面上卻顯出一副淡然之態,舉盞謙遜地道:“恰逢其會而已,謬讚,謬讚了!”說話間,仰頭喝下了這盞迷魂湯,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一抹笑容。
“呵,沒想到師弟名氣如此之大!”許向映坐在一旁,心中暗暗高興。
雲菲菲再次執壺為柳輕衣滿上,又為裴楊紹也斟滿了酒,再次舉盞之際,略顯好奇問道:“柳道兄,我聽說貴門吳仙姊帶回來了一批灌靈果,將在此次法斗大比後給排名靠前的弟子賜下灌靈丹,不知是否為真?”
不待柳輕衣答話,許向映已是搶著道:“雲坊主訊息倒是靈通,確有此事!”
雲菲菲螓首輕點,妙目傾注於柳輕衣身上,語聲盈然地道:“好教二位道兄知道,內弟名叫雲靳,正是貴門外門弟子,我曾聽吾弟說起,當初柳道兄還是灰衣弟子時,曾同他在天獸山魔狼嶺組過隊!”
“哦?竟有此等事!”柳輕衣聞話努力在腦海裡回想,憶起在魔狼嶺時,自己和左舒確實應邀同陳鐵、吳婉玉和一名雲姓弟子組過隊,後來自己和左舒因為追雪金蟾一事耽擱,陳鐵、吳婉玉和雲姓弟子三人便帶著隊伍先行退回了風石峽。
這般一想過,他已是面露恍然之色道:“原來是他!”
雲菲菲巧笑倩兮,眸波如水,柔聲道:“愚弟資質平庸,如今才堪堪成功晉級靈煅後期,好在此次貴門大比有了灌靈丹作賜,若吾弟僥倖奪得名次,得以加入內門,到時還要請道兄多多提攜關照!”
柳輕衣對此並無任何推拒,一臉雲淡風輕地道:“這個好說,好說!”
其時,因著吳雅琪帶回來灌靈丹這一大福音,眼見宗門法斗大比臨近,那些早早晉入靈煅後期自認能在大比上奪得名次的弟子,已是把目光投向了內門六峰。
那些擁有本地背境的外門弟子,其親眷家族更是聞風而動,抓住一切機會為其在內門的修煉鋪路,這也是雲菲菲一番示好言行的來由。
對此,柳輕衣看得很清楚,甚至從某種角度上來講,他心中也是極為歡迎的。
要知道,天獸門內門弟子人丁稀少,在南境三個上仙門中香火不旺,實實在在是一個極難解決又無法迴避的痛點。
對於這個問題,他去北境一趟更是感觸頗深,相比起其他仙門,天獸門弟子雖然實力強大,每個境界卻都只有為數不多的幾人撐場面,終究顯得有些單薄。
而此番因著這批灌靈果,使得天獸門一改往日沉悶,煥發出些許新的生機和活力,實在是他打心底願意看到的局面。
畢竟,這種由靈煅期向通元境的加速度晉級,對於天獸門數量眾多的外門弟子而言,實在是如同久旱逢甘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