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鮃釠仙毒,並不是頃刻間奪人性命的那些厲害毒種,卻能令修士全身麻癢難當,若無法驅使元力將其驅剿出去,這種麻癢只會越來越劇烈,甚至比拿刀割肉還要難捱,及至讓人無法忍受的地步。
葛伶蘭感覺到這種噬骨鑽心的奇癢,猶如渾身有無數小蟲子不斷攀爬,每一個毛孔每一寸肌膚每一絲血肉都充斥著難以抑制的酥麻,直令得她四肢軀體更是不斷地痙攣扭動,口中不斷髮出咿咿唔唔的聲音。
“還是不知道嗎?”柳輕衣再次在耳邊響起。
葛伶蘭這一刻實在無法忍受,已是急叫道:“啊……知……知道。”
“算你識相。”柳輕衣驅起銀屍將葛伶蘭從地上提至近前,抬手輕觸此女額際,一道火系元力入體,將其體內的沙鮃釠仙毒驅散少許,跟即出聲道:“說吧!馭天宗要來取什麼東西?”33
葛伶蘭全身猶如被水浸泡過一般,整個人軟耷耷地被銀屍提著,口齒一陣顫抖,老半天沒能穩住一口氣來。
此刻,嚴寬已是手提飛劍呆呆地站在一旁,整個人直接傻掉。黎德強更是眼珠子瞪如牛眼,臉露駭然之色。
“老天,小師弟剛剛在劍上那是塗的啥?”“什麼仙毒如此厲害?此女這麼快就捱受不住!”
二人心中波瀾起伏之際,只聽葛伶蘭喘著聲道:“他們是來取一件煉製的法器!”
“要來幾個人?什麼修為?”柳輕衣一臉漠然,附在此女額際的手掌並未移開。
“當初來煉器的只有兩個人,都是三陽境後期修為,二人離開時曾嚴令我等不得傳出此事,所以大多數人也只知道他們是來取一件物事。至於明日要來多少人,我就不清楚了。”葛嶺蘭有氣無力地道。
柳輕衣點頭笑道:“你這小娘皮,就這麼點事,還瞞來瞞去,非要吃上一點苦頭才說,你看看,多不划算嘛!”
步鳩卻是關注到此女話中的重點,插口問道:“你說那兩名馭天宗弟子是來取煉製的法器,你倒再說說,是什麼品階的法器?”
葛伶蘭眼神略顯虛浮,“這我不太清楚,不過能夠用到連天山火脈來煉製的法器,當是品階不低了。”
“火脈?有那麼稀罕麼?”嚴寬悶聲說道。
葛伶蘭點頭道:“那是當然,聽師兄們說,我們留在連天山守住禁制,也是想為仙國護下這道火脈。”
步鳩仍舊臉現猶疑道:“既然早已經煉製好,為何當時不取走,非要等到明日才來取?”
待葛伶蘭一番解釋下來,幾人方才明白了個大概。
原來煉器門道不少,不同於煉丹更注重於操縱火力的均勻和精細程度,對火力的大小要求不高,而要想煉製高階的法器,則需要藉助強大的火力。
一般的火力大多是修士以火系神通進行衍化,不但量不足,持續性也成問題,而要想煉製高階的法器則需要用到地火天炎之類的先天火源。然而,一般的地火天炎由於構成極為不穩定,往往無跡可尋,即便尋到也無法持續利用。有鑑於此,一些山川靈地經年歲月誕生出的先天火脈,便成為最稀缺的煉器火源了。
甚至一些高階靈寶、仙寶即便是成型後,仍舊需要在那些先天火脈深處煅造一段時日,才能真正蘊能於物,煥養出最佳的屬性來,這一過程又稱之為煉器一門中的“煅器胎”。
可以說,這連天山除去各種物產,因為其內生有火脈,已然成為一處真正的煉器寶地。
拜月仙國在此設下禁制,又留下這麼一撥人把守,顯然也是對這道火脈大為重視。
也誠如葛伶蘭所言,那兩名馭天宗弟子煉製出的高階法器,因為要在先天火脈中煅器胎,所以並沒能及時取走。
“原來如此!”柳輕衣驚歎一聲,瞟了葛伶蘭一眼,心中暗忖:“不知此女說的是真是假?最起碼應該有所保留!至於那先天火脈和馭天宗弟子取物之事同其他人搜魂得來的資訊對得上號,當是八九不離十了。”
第二日,因為提前得知拜月仙國馭天宗有人要來連天山取物,整個林間諸人也不敢去催打禁制,反而齊齊退至十餘里外的一處河谷地帶藏身,少數幾名三大仙門的三陽境弟子則是遠遠地守在連天山禁制附近打望觀察。
按雷磊的話說,先得鬧清楚馭天宗來人的情況和動向,才能決定連天山禁制這邊是去是留。若是馭天宗來人境界和數量超出預想,眾人也只好另作打算了。
因為有了昨晚遭人突襲的前例,眾人雖在有人示警和那頭兇悍豹獸的攪合下反敗為勝,卻也實實給三大仙門中人提了個醒。
若是雙方實力懸殊太大,打不打得下禁制尚在其次,如果遭人反著突襲一把,那就真正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