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紅衣女子冷喝一聲道:“賊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可沒那麼容易!”說著已是馭起烈焰金烏四下追逐起那些逃散的劫道修士,不過數息之間便有數人隕命於金光刃和銀色異火的催碾之下。
柳輕衣等人先前個個退躲,此刻看著那紅衣女子一個人的表演,均是一副呆愣愣的表情。
小半刻時間,那紅衣女子驅駕著金色火鳥將那些逃散之人勦滅大半,返身之際一團紅雲熒來,已是璀簾漾動,一頭瀑般秀髮宛若飛花濺落。
柳輕衣眼神直往此女面上簾卷掃去,卻是無法窺見半點端倪,此番並非附在小靈貓身上,皆由親身觀感所來,他煌煌間只覺此女膚若凝脂,韻似微虹,修長曼妙的身段,飄忽若仙的步姿,竟是說不出的亮眼。
他這邊一愣神間,已有一道椒膩又顯清冷的話音傳來:“走吧!”
少時,眾人再次聚攏,跟著紅衣女子向前飛去,均覺心中大定,柳輕衣數次縮在人堆裡打量那名紅衣女子,暗暗揣想:“不知此女罩簾後又是怎樣一副面容?”
他眼見此女一身紅妝素裹的打扮,不由想起仙緣樂坊中同樣著紅衣的小紅薯,一路上竟是浮想聯翩。
回到魁雲嶺,柳輕衣同一行人依依不捨地告別,循到天獸門駐地時,仍有些神遊天外的感覺。
嚴寬、步鳩等人見柳輕衣歸來,一個勁打問起路上情形,待聽得有人半道劫殺聖符宗修士一事,齊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我就知道,聖符宗安排的準沒有好事!”嚴寬悶聲嘟噥一句。
“是啊,大師兄你看得明白,便像這次將咱們委任行伍巡檢使,明日便要開拔至倪荒莊,一樣也不是什麼好事!”黎德強一臉同感地道。
“黎師兄,你怎會這樣想?那行伍巡檢使好歹是個官。”王天水一旁駁道。
“官?!”嚴寬聞言嘿嘿一笑,看向王天水略顯揶揄道:“王師弟俗世時沒當過官,如今成了仙道修士反倒把官打上了眼?”
柳輕衣杵在一旁聽眾人說起這麼個怪異名頭,倒是鬧了個不明不白,一番打問方才知曉,自己離開的這幾天,門中幾名通元境弟子包括自己竟都被仙國委任了官職。
所謂的行伍巡檢使,說是一支軍隊的最高長官,其實不過讓修士跟著凡人軍隊以作護持。概因仙國之間的奪地之爭,仙道修士按規矩一般不對凡人出手,派出通元境修士坐鎮,也是為了防止對方陣容的仙道修士破壞規矩。
當然,更主要的目的,則是以修士前出搜逐翦除途中的敵方仙道人物,確保凡人軍隊的順利推進,這一過程又稱之為拔釘子。
其實,自魁雲嶺合陣之後的一段時間裡,大盛一方已是拔了數次釘子,從紫府境一直到三陽境,幾乎每日都有修士隊伍不間斷地前出魁雲嶺至倪荒莊之間的廣袤地域,一遍一遍的搜尋之下,已是逐殺了不少藏於各個城池村鎮之中的拜月修士隊伍。
這一連番小規模戰鬥下來,雙方也是各有損失,相較起來仍是大盛一方更顯強勢,及至近日來,已是將魁雲嶺附近數百里範圍內的大小城池村落清理乾淨,此番又有大批靈符陣盤陣旗等物事送到,自然要考慮整體向倪荒莊方向推進了。
要知道,出魁雲嶺至倪荒莊之間,並沒有多少奇型地貌可供佈設山河大陣據守,拔釘子的行動其實是不得已而為之,這個道理也很簡單,總不得這邊打倪荒莊,後邊卻冒出來大隊的敵方修士擾你後路吧。
同理,落實到一城一地的接受上,安排通元境修士坐鎮凡人軍隊的意義也在於此,作為數量最多的低階修士,襄助區域性的地面搶點,奪佔一些零散資源之事,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柳輕衣聽過幾人解釋,心中生出一陣啼笑皆非之感,按嚴寬所說,自己此時回來,卻是又趕上了一樁吃力不討好的事。
…
按仙國的委任,天獸門幾人坐鎮的隊伍名叫裴字營,營都統裴原義乃是一名五大三粗的漢子,營中兩名副都統則是一男一女,男的叫張五耕,是一名面相老實的精壯漢子,女的叫陳秋鳳,同樣長得極為結實,觀其身形卻是比一般男子生得更為高大。
此刻三人正如竹竿般筆直地站在幾人不遠處,其身後的那支近千人的隊伍,正裡三層外三層地圍在天獸門駐地附近,旌旗招展之餘,一個個紅底黑色的斗大裴字赫然其上。
柳輕衣同幾人說話之餘,瞟了一眼那名叫陳秋鳳的副都統,心中微微一顫:“這人這麼壯?!莫不是……女金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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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